房。
言语没有行动来得有诚意,她准备给韩成泽炖个汤水做些点心,好等小月亮醒了一同带过去,聊表歉意。
邱妈来帮忙,被她拒绝了,让她去外面陪着江小萱。
同怀壮壮时不一样,这次小萱一诊出有孕后不久,便开始情绪不稳,很容易备触动,随时落泪。
薛飞很担心,问她她又说没事,想着她怕是想家了,过完年还带着她回娘家住了一段时日。
哪知回到渔阳也是如此,这下薛飞也不知道怎么办,忧心忡忡的问林晚照,别是小萱身体上有不适吧。
林晚照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知道小萱怕是有些轻微的产前抑郁。不好同薛飞说,只让他多陪着她,顺着她,尽量不要让她一个人独处。
不过薛飞也不可能整日在家守着她,这个时候就幸好有邱妈了。
“嘶……”
尖锐的疼痛拉回林晚照走远的心神,低头一看切到手了,血珠从口子里冒出来,落到砧板上。
索性不深,她放下菜刀,用水冲洗伤口,拿手绢包了,重新回到灶台前。
该切的都已经切好,只需下锅即可。
装好食盒,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见小月亮还没起床,林晚照准备进去叫她。结果推门一看,床上哪里还有人?
“小月亮往溪口那边去了,走了有一会儿,她叫我不要告诉你。”
林晚照回头,小萱站在门口说道。
去溪口,自然是去找韩成泽了,林晚照有些好奇小月亮会和韩成泽说什么,赶紧拎上食盒跟了过去。
溪口的木屋上空薄烟缭绕,这是林晚照第一次踏足韩成泽家,和他们的四合院比起来,韩成泽的这里算得上简陋了。篱笆围起两间屋子,就是全部。
刚靠近屋子,就听见小月亮抽抽嗒嗒的声音,不由得慢下脚步。
“……先生原谅我罢,我错了。我不该扎先生,更不该给你用药,以后我再不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使这些毒药了。”
小月亮还没有迷药的概念,只觉得它害先生晕倒,那就是有毒的东西。
林晚照心里一软,顿觉无比宽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谁都会说,可即便是大人,真正做起来也很困难,更别说一个五岁的小丫头。
更让林晚照骄傲的是,她能够独自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这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她忽然觉得先前的种种忧心都是多余的,她的女儿本就是个纯良的人。
林晚照本以为韩成泽要顺水推舟,让小月亮不要碰危险的东西,没想到他却有另一番说辞。
“那不是毒药,再说就算是毒药,我们也不要敬而远之。要用,只是要分清对什么人用。你想想啊,若是好人因这药失去性命,那它确实是个坏东西。可若有坏人要害你,你用这药将他药倒从而逃脱,那这毒药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救命的良药?”
小月亮显然被绕晕了,忘记了哭泣,说:“先生,我不懂。
她不懂,林晚照却懂,任何事物都要一分为二来开,这就是有名的辩证法。
屋里的说话还在继续,韩成泽说:“现在不懂没关系,等你再大一些就明白了。先生没有怪你,你又不是故意想让先生晕倒的,你只是想学你阿娘给人看病是不是?”
“嗯,我只是,只是好奇……”
“这就对了,你又不是要害先生,所以你没有做错。这只是个小意外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可我阿娘说过,不管是不是成心,错了便是错了。”
韩成泽顿了一下,随即用更柔和的嗓音对她说:“这话对也不对。有的小错误没有造成伤害,以后不再犯就好,别人也不会责备你。相反,若是有人因着你一点小过失便紧抓着不放,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觉得先生可是好人?”
小月亮毫不迟疑地答道:“是。”
韩成泽语带笑意地说:“先生既是好人,又怎么能因为你一点小过失就怪你呢?所以不要再过意不去了,先生喜欢的是那个爱笑的小月亮。”
小月亮重重嗯了一声,声音里再没有哭腔。
不仅小月亮被韩成泽说服了,听了这番话林晚照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最该上私塾的不是小月亮和壮壮,而是杜老三!
一道目光看过来,林晚照不躲不避,对上韩成泽的视线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小月亮也看见她了,下意识朝韩成泽怀里躲了躲,怯生生的喊了声:“阿娘。”
林晚照走过去把食盒放在桌上,在她面前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既然先生都原谅你了,阿娘也不怪你,只是记得以后别这么莽撞,嗯?”
小月亮一听阿娘不怪她了,眼睛一亮,脆生生地答道:“我知道了阿娘。”
林晚照站起身来,牵过她的手,对韩成泽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才知是真的。以后小月亮和壮壮便劳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