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月看到一人撑着伞,飞快的朝树下跑来,只当跟自己一样是来躲雨的人。
等人走进树下之后,才发现是认识的,便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哪知秦洛川才走到树下,就皱着眉道:“雷雨天不要在大树下避雨,太过危险。”
商清月从小被按照标准的官家双儿培养,学习琴棋书画,打理家业。因为成长环境的缘故,他甚至连武术都是会一点的,但对于野外生存的知识,还真是一点都没学过。
当然,以前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家会落到如此境地。
因此听秦洛川这么一说,很是茫然,不明白遮风挡雨的大树下会有什么危险。
像是要验证秦洛川的话一样,商清月还未问出自己的疑惑,就听惊雷乍起,放佛就落在两人的头顶。滚滚的雷声伴随着陡然加大的雨声,很是吓人。
别说商清月了,就是秦洛川都被这离得极近的雷声吓了一跳,看着对方一瞬间有些苍白的脸色,秦洛川也不忍再说其他,只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过去那里避雨吧。”
怕对方以为他家里只他一人,两人性别又不同,从而想要避嫌,秦洛川便又道:“我阿么晒了些草药,煮水喝对预防风寒很有些效用,这天虽热,淋了雨难免会生病。”
不知这句话哪里打动了他,商清月闻言看了眼自己快要能拧出水的袖子,点头道:“那就打扰了。”
说完便要去担放在旁边的柴火。
秦洛川见后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下这么大雨,没人会来拿你这点柴的。”
说完把伞递给商清月,伸手把两捆不算大的柴火拎到靠近树干的地方,然后才道:“走吧。”
见他把伞递还过来,秦洛川便道:“你打着吧,把头遮住,我等会儿到家换身衣服就行了。”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雨实在是太大了,又有山风斜吹,就算油纸伞不算小,也真如秦洛川所说的那般,堪堪能遮住头罢了。
与那日傍晚不同,山路湿滑,怕他跟不上来,或是勉力跟上会不小心摔倒,秦洛川便特意放慢了步伐。
“谢谢。”看着身前之人不疾不徐的步伐,以及瞬间被雨淋透了的头发和后背,商清月抿了抿唇道:“我叫商清月,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秦洛川暗道果然人如其名,清风明月,确实是这人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于是扬了扬眉道:“秦洛川。”
大树离秦洛川住的地方很近,饶是他们走得慢,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
秦言当时正在看书,听到脚步声便连忙放下书本道:“怎么这么大雨跑回来了。”
“刚进山就下雨,便干脆回来了。”秦洛川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滴,才踏入屋内。
这时秦言才看到跟在秦洛川身后商清月,不由眼前一亮,问道:“这是?”
“住在李家村的商公子。”秦洛川随手捞了条汗巾,抹干脸上的水珠道,“我去换衣服,你也找件衣服给他换下吧,都被淋湿了。”
秦洛川迅速的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秦言跟商清月都不在外面,应该是去秦言屋里换衣服去了。秦洛川便转身去了灶房煮姜汤,他自己喝不喝倒无所谓,主要是之前跟商清月说了,总要弄点驱寒的东西给人家喝下去,不然就是在骗人了。
等他煮好姜汤出来的时候,秦言跟商清月已经出来,正坐在门口聊天,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皆是满面笑容,秦言更是一口一个清月,叫得十分亲热。
秦洛川送姜汤过去的时候,商清月也只是小声的道了谢,转头又与秦言两人聊得火热。
坐下来听了一会儿后,秦洛川才知道他们说的是一些北地的习俗与见闻,秦言所知甚多,商清月不时也能附和上一两句,竟是十分的投缘。
雨一直没停,快到中午的时候,秦言留商清月一起吃饭,商清月犹豫了一下,便应了下来,于是秦洛川便被打发去灶房做饭。
平日里除非秦洛川有事情忙不过来,不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做饭,父子两人早已习惯。只是商清月看他去了灶房,难免惊讶,“我们……不用去帮忙吗?”
“不用,他一个人可以做好。”秦言说完心思一转,叹了口气道:“哎,只怪我不擅长做这些活,就辛苦这孩子了,不仅要操持外面的事情,回家还要洗衣做饭。”
秦言一点也不善于说这方面的事情,才一开口,商清月就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伯父胸有丘壑,自是不拘于灶房之间。”
秦洛川在灶房里,哪里知道外面那两人聊着聊着就换了方向。
今早上他在镇上虽然买了些菜,但也只够他跟秦言两人的分量,如今家里多了个客人,若是端出去的菜不够吃,终是不太好看。
在厨房转了一圈后,看到盆里有秦言前一晚泡好的干笋,估计是猜到他今天会买些肉回来,用来做干笋炒肉的。
秦洛川想了想,又走出灶房,问正在跟秦言聊天的商清月,“能吃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