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跟着小徒进了连云宗,又进了杂役学徒的院子,到了登记处。
“何名?”记事老者问道。
“寒烨。”
“为何要来连云宗做杂役?”
“修仙,问道。”
老者不屑一笑,这个回答他听过数万次,可有哪个真的能修仙问道?说道:“在连云宗做杂役,并无月钱,你可知晓?”
“知晓,无妨。”
老者将杂役衣物和竹牌递给寒烨,道:“手续都齐全了,至少干两年,去罢,愿你不会反悔。”
小徒又将寒烨带至连云宗角落的一排矮房跟前,给他安排了个房间,说道:“你且好好收拾房间,一会便会有管事的前来,给你分派任务。”
临走了,小徒又善意提醒道:“杂役院里不太平,你是新来的,识时务些,少找苦头吃。”
“谢过小哥。”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一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刀疤男带着一群小弟来到寒烨房前。
这刀疤男正是杂役院里管事的。
寒烨安然坐在长凳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并不理会。
刀疤男吃怒,狠狠道:“老子今日便给你上一课,叫你知道谁是这杂役院里的老大。”撸起袖子,欲要去胖揍寒烨。
寒烨屋内喊疼声此起彼伏。
……
“老大,您这房间太小了些,要不换到我房间去,那宽敞。”刀疤男顶着满头大包,一脸青肿,弯着腰问道。
“无需,此处挺好。”寒烨坐在长凳上,手里端着那杯热水,淡淡道。
“那……老大您有何吩咐,小的立刻马上去安排。”
“我想打听点事情。”
……
……
连云宗附近的某个山头,忽一声爆破,碎石乱飞,惊现一幽深的黑洞,只见一青衣一白衣两人从洞里飞出,仓皇逃窜。
紧接着,洞里传出嗡嗡的蜂鸣,一大串的灵蜂飞出,紧追前头的两人。
被灵蜂追得甚是狼狈的两人正是江津和苏奕。七日之前,范不啻说要教他们一套绝世剑法,将二人骗入灵蜂洞中,然后把洞口封得死死的,还布下结界,若七日不到,无法破洞而出。
二人在灵蜂洞中和灵蜂苦战七日之久。
莫看小看这些练气境的小灵蜂,当其数目数以万计时,其战斗力亦是相当不凡的,洞内漆黑,只能靠灵识判断灵蜂的方位,又增了不少难度。
江津此时灰头土脸,哪里还有一丝玉公子的风范,只顾着一边踏空飞行,一边回头结下冰凌阻挡追击的灵蜂,嘴里骂骂咧咧:“范不啻你个死变态,太下流了!劳资要回荆州。”
苏奕也是狼狈,原本仙飘飘的长裙已被撕成一条一条,精致的发髻也乱成了鸡窝,他御风以助二人加速风行,破口大骂:“范不啻,你还我裙子!还我珠钗!”
二人怨念颇深。
连云宗里的范不啻,不过是打了两个喷嚏而已。
江津和苏奕又逃窜了许久,才堪堪躲过了那群灵蜂的追击,二人坐在大树之下,气喘吁吁——幸好他们天赋了得,灵力恢复得快,寻常弟子可熬不过这七日。
“师弟道法不错呀。”
“我的美貌可不是盖的。”
……
……
身疲力竭的江津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只见胖咕咕蹲在椅子上,异常的乖巧安静。
进屋一看,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还有股淡淡的草木味,问着很舒服,有点熟悉。
“颜九这个小家伙,越发勤快了。”
颜九是宗里给他分配的小杂役,每日会定时过来干些杂活,江津也会不时指点他的修行。
江津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衣,进了偏房,惊喜得发现里头已经备好了洗澡水,一个大浴桶中,水汽氤氲,还有股淡淡的草药味——应是加了缓解疲惫的草药。
还真是贴心。
江津脱光踏入浴桶之中,温热得当,十分舒服,这七日的疲惫得到缓解,于是头仰着靠在木桶的边沿上,闭上眼享受着。
约摸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热水有些凉了,江津听到屋外头有脚步声,以为是颜九来了,于是喊道:“颜九,再给我加些热水。”
那人没有应答,提着一捅热水便进来,水瓢往浴桶里添了些热水,舒服得江津叹呼,道:“颜九,你小子不错哈,几日不见,越发细致了。”
那人还是没有应答,走到了江津的身后,开始给江津按摩肩膀,手掌宽厚,有些粗糙,不过力道很合适。
江津以往可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于是又叹道:“不错不错,没想到呀,你这手活还不错。”
片刻之后,江津感觉有个人凑近了他的耳畔,然后是那道熟悉的低沉声线:“我不仅手活好,其他活也甚好,贤弟要不要现在尝尝。”
江津心中一惊,蓦的睁眼,果然见到了那张冷峻的脸庞,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