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也已经不早了,祁寄原本以为他们要回去休息,却不想被男人带着走上了别墅的天台。
“再去看看湖吧。”裴俞声说,“从高处看也很漂亮。”
祁寄以为对方是想补回一些白日错过的时间,便也没说什么,直接同人一起走到了天台边。
夜幕之下,湖泊微漾,清澈的湖水一眼望不到边,很是漂亮。
祁寄遥遥望着,低喃道:“夜里看,感觉就像在看海一样。”
裴俞声笑了笑:“海可以比这儿大多了。”
祁寄说:“我觉得这里已经够漂亮了。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里没办法看见日出……”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裴俞声低头看了看腕表。
祁寄问:“怎么了?”
还有工作吗?
“没什么。”裴俞声说,“只是时间到了。”
他将腕表亮出来:“最后一个海岛的当地时间,也已经过了二十一日零点。”
祁寄的生日就是二十一日,今天。
祁寄捕捉到了一个词,好奇地问:“海岛?”
裴俞声点头:“在所有海岛,你都已经年满二十岁了。”
“有些国家20岁才算成年,在这之前一些权利无法独自履行,要从20岁开始才能正式生效。”
祁寄越听越糊涂:“什么生效?”
裴俞声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发心:“一些赠予手续,和海岛的私人所有权。”
在他说话的时候,天台四周墙壁上的屏幕已经纷纷亮了起来,清晰度极高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美丽至极的海岛景象。
由远景拉近,每一个海岛都仿若人间仙境,让人目不暇接。
轻缓悠扬的背景乐声中,男人低磁的声音再度响起。
“因为我从小就很喜欢看海,所以每年生日的时候,家里长辈都会送我一座海岛,在世界的不同角落。”
他说。
“到今年为止,我总共收到了二十座海岛,前段时间,我又额外买了些海岛,凑足了五十二座,一同送你,算作礼物。”
三块大屏幕上,几十座海岛正在分屏展示着,粉色沙滩、月牙白沙滩、砂糖海岸……遍布着成排的棕榈树,白椰树,红树林,每一处海滩都美轮美奂,引人流连。
海滩之外,便是翠绿色、湛蓝色、碧玉色、还有被晚霞映红的淡紫色海水,晶莹澄澈,如梦似幻。
有时镜头拉得近了,甚至还能看到海滩上栖息的海鸟,和那些尚未孵化的白色海龟蛋。
“五十二座海岛……五二,吾爱。”
裴俞声顿了顿,低声道:“这种谐音好像有点俗气……但我还是想送你。”
“因为你是我的祁寄。”
他的最后一句话,同样也是一语双关的同音字。
看见这礼物的男孩,却是彻彻底底地完全愣住了。
祁寄还没从八十八万现金的冲击下回过神来,就又被当头砸了这么一个惊人的大礼。一时间他甚至寻不到多少真实感,看着这些影像中的醉人风景也仿佛像是在看旅游宣传片。
直到他看见屏幕上的一个个海岛被尽数拉至近景,或白或金的美丽沙滩上齐齐出现了摆好的硕大生日蛋糕。
蛋糕上,二十支蜡烛焰苗摇曳。蛋糕旁的海滩上,是用中文和当地语言写下的同一句话。
——祁寄,生日快乐。
被祝福的人迟迟没能回过神来。
这礼物已经远远超出了祁寄所能想象到的范围,让他不敢信,也不敢收。他那略显干涩的浅粉色唇瓣几次开合,都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倒是送礼物的男人察觉到他的不安,率先开了口。
“这不是我一时兴起,也不是为生日临时买下的礼物。”裴俞声说,“祁祁,这是我过年前就想好的事了。”
年前,恰是裴俞声被告知可能患有致死性家族失眠症的日子。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下去,我最舍不得的人,是你。”
他伸手,轻轻覆上男孩柔软微凉的脸颊。
“我舍不得你,也不想让你难过。我总在想,你之前的生活一直那么辛苦,好不容易等到情况好转,那么好的未来还有那么长,你该去认真享受,好好度过。”
“所以我想把这些美丽的风景送给你。”
裴俞声压低了声音。
“我想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以替我去看看它们,也能想一想我。”
他的指尖温热,却很快被湿润的水珠打湿了,又被微凉的纤细手掌死死握住。
“我不要替你去。”
男孩哽咽着,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话都说不清晰。
“我不要你不在,不许你这么说……”
眼泪流得太多,手指都被完全打湿了,来不及擦拭,最后只能用轻吻来将泪滴一一吻去,给那冰凉的脸颊送上一点暖意。
“我不说,不说。”裴俞声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