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阅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那些声音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他想从睡梦中醒来,可是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不受他的控制,任凭他在梦中怎么努力,都清醒不了。
忽然有个冰凉的不明物体触碰到他的额头, 给他在噩梦中浮沉的身体带来了一点指引,他顺着冰凉的触感摸到了回到现实世界的按钮,在梦中双脚一蹬,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
睁开眼宋修阅看到的就是陆睢那张英俊的脸,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看见他醒了,摸了摸他的脸, 沉声道:“醒了?我们去医院。”
宋修阅用力眨了眨眼,感觉额头上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 原来是退烧的冰袋, 他张口想说话,可声音嘶哑地连他自己都听不过去,一咽口水, 喉咙火烧火燎地疼, 看来是发烧引起的扁桃体发炎了, 中午吃的那粒退烧药并没有发挥效果。
“水……”宋修阅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他的脸被烧得通红, 眼睛里雾蒙蒙的,看上去就让人心疼,陆睢只觉揪心一般,拿起床头柜上早就倒好的热水,扶起宋修阅的上半身,然后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有水滋润了下喉咙,宋修阅才感觉说话顺畅了点,他一天没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感觉到饿,只是人没有能量补充,没什么力气,他喝完水躺回床上,摇了摇头:“不去医院,我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都烧到39℃了,必须去医院,乖,我们起床。”陆睢刚刚从公司回来,发现公寓里的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亮着,找到卧室才发现了睡在床上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的宋修阅,给他拿体温计量了一下,接近39℃的体温,已经不是靠吃退烧药就能完全好的了。
宋修阅不想出门,不想和人接触,可他现在生着病,全身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还是拗不过陆睢,任由陆睢把他从被子里捞起来。
青年身上还有昨晚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陆睢看了更加自责,也许是他把人折腾地太狠了,才让宋修阅着了凉。
陆睢后悔自己早上看到他人不舒服,就该坚持不去公司,让宋修阅一个人在家里烧了一天,成了这副可怜样,等等去医院还要受苦,陆睢恨不能以身代之。
“乖,我们起来,去医院病就好了。”陆睢亲了亲宋修阅的额头,拿他当小孩哄,替他穿上长袖长裤,还在外面披了件风衣外套,宋修阅看着被陆睢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自己,哭笑不得,“大哥,现在是盛夏,你给我穿这么多,我怕我烧还没退,先中暑了。”
“车里会打空调,不会很热的,多出出汗对退烧有帮助。”陆睢本来还打算给宋修阅拿一顶帽子戴上,想了想的确有些不合适,就放弃了,找了个包收拾了一些毛毯、保温杯、小靠枕……宋修阅等等可能要留在医院输水,这些东西都用得上。
宋修阅郁闷了一天的心情,看到陆睢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稍微好了点,苦中作乐地想,就算全世界都讨厌自己,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他忍不住从后面抱了抱正在整理东西的陆睢,脸贴在陆睢后背上,小声呢喃:“你真好。”
生了病的青年,嗓音软软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对他的依赖,陆睢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想用尽全力,呵护他一生无忧。
陆睢反身抱住他,眸光微闪,哑声问他:“还有力气走路吗?我抱你下去?”
宋修阅摇头拒绝,还有心情扯了下嘴角:“能走,不过是发个烧,我没你想象的脆弱。”
陆睢开了二十分钟的车到了离公寓最近的医院,好像最近发生了流感,虽然是夏天,可是感冒发烧的人在挂号处排满了队。
宋修阅看到这么多人就头疼,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也让陆睢戴了一个,这里都是感冒病毒,省得他们两个人一个发烧还没好,另一个也被感染了。
陆睢让宋修阅坐着等,他去排队挂号,排了二十分钟才轮到他们,看完急诊,医生果然让输水,开完药方后医生叮嘱不能空腹输水,陆睢便又急急忙忙订了份粥的外卖。
等外卖送到,宋修阅勉强吃了点,坐到输液室找护士插针开始输水,已经是将近夜里九点钟。
宋修阅身上盖着陆睢带过来的毛毯,不太想说话,便阖眼靠坐在椅子上休息,陆睢则坐在他旁边握着他另一只手,隔一会儿就帮他看一眼输液瓶,再看看青年的脸色有没有好一点,两人都戴着口罩,又坐在角落里,所以并没有太惹人注目。
这么晚了,输液室里仍然坐了不少病人,大多数人因为生病,身体不舒服的原因都很安静,但有对年轻情侣似乎精力旺盛,女孩正在输水,她的男朋友陪在旁边,两人不停地在聊天,偶尔还会不小心声量过高引起别的病人侧目。
女孩拿着手机刷着微博,漫不经心地和男朋友闲聊:“老公,你上午有没有看微博啊?”
“没有,怎么了?”
女孩皱了下眉,往下滑动屏幕,好像在找什么,“奇怪,那条热搜怎么没了。”
“什么热搜啊?又是哪个明星出轨、xi毒还是家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