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瘦弱的身影被映射在墙壁上,不断的晃动,夜半,尚书府里已经是没有人影,郭嘉独自坐在案前,他面前共有三案,最左侧的那个,文牍堆积成山,这些都是他还没有处理好的,在他面前的案上,则是放着他正在处理的文案,在右侧,同样堆积成山的文牍,证明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整日。
延康之年,忙碌之年,这一点,郭嘉早就意识到了,当曹操担任司徒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绝望了,这位治政狂人,一定不会放过他,果然,不出他所料,自从曹操担任司徒之后,郭嘉再也没有任何的休歇时日,在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是没有遇到曹操的时候,郭嘉还是很享受这种烛光下奋笔疾书的感觉。
可是到了现在...说起来都是泪啊,郭嘉长叹了一声,尚书台一分为三,好在制定政令与审核不再属于他来管辖,可是这具体施行的事情,依旧是让他抬不起头来,扬州运河开凿,各地的官吏行事,都需要禀告尚书台,包括曹操也是如此,所有的物资调动,人员调动,百姓的徭役令,必须由尚书台来下达。
曹操在扬州要施行政令,他在下令之后,要禀告至侍中台,经过侍中台的批阅,到达尚书台,郭嘉亲自去观看,给出最佳的施行方案,再由尚书台对扬州下令,曹操的政令才能得到施行,别看这有些繁琐,却都是为了保证庙堂对一切政令都知情,一切政令也都是从庙堂下达,而不是私人下达,这是有利庙堂权力集中的。
随着扬州运河,西州驰道的同时开展,尚书台的官吏们一再的扩充,今年的考核官吏,大多可能都是要进入尚书台,这是一个不能讨好别人,有着很大的权力,却不能为自己捞取名望的地方,也就只有郭嘉这样不在意身外名的人,才愿意留在此处,尚书台的官吏们很劳累,可是他们还有休歇的时日。
郭嘉就不同了,这些日子里,他都是直接把家迁到了尚书台,日夜不休的动工忙碌。
“郭奉孝~~郭奉孝~~~”
忽然,从门外传出了阵阵诡异的低语,正在书写着的郭嘉,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笔都掉落在了地面上,郭嘉只觉得不寒而栗,浑身都哆嗦起来,伸出手抓住腰间的剑柄,大声问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郭奉孝~~你的死期已至~~~”
门外的声音飘忽不定,郭嘉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着,门忽然被打开,冷风吹进了屋内,郭嘉也是顺势拔出了宝剑,瞪大了双眼,隐约的,他看到了门外的倒影,那是一个人,似乎还佩戴着长剑....鬼还佩剑???郭嘉思索着,顿时,他皱着眉头,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何方邪物....”
“原来是农科不及的庸鬼....”
“哈哈哈!!”门外传出笑声,荀彧走进了屋,顺势就将门关上,坐在了郭嘉的面前,郭嘉恼怒的盯着他,咬着牙,说道:“好玩么??你就不怕我被吓的一命呜呼??”,荀彧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吃食,酒水放在了一旁,摇着头,说道:“不怕,纵然吓死了,闻到这酒味,你也肯定会还魂的...”
郭嘉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继续低头书写了起来。
荀彧看他较真了,也没有多说,从一旁搬来了案,放在面前,又点了火烛,从左侧拿了案牍,就开始帮着郭嘉书写起来,郭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这些日子里,荀彧都是常常往他这里跑,帮着郭嘉处理这些,两个人忙碌了许久,郭嘉方才吃了一些饭菜,又饮了几口酒水,哆嗦着的身子稍微有些暖和。
“我让你搬个火炉,你也不听...这下好了..天寒地冻的...”
“少废话,写你的...”
两个人忙碌到了近凌晨,方才丢下了手中的笔,干脆将剩下的酒水全部饮了,饮了须些,郭嘉方才问道:“说吧,有什么事要帮忙的?”
“你觉得我是为了求你才带这些来的?”
“呵呵。”
荀彧笑了笑,说道:“贾诩回来了,要担任司农...”
“这又如何?”
“这当然没什么,可是,我对此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完全看不透,你与他叙话,都看不出孰真孰假...我想,他日后下令,你要施行的时候,帮着我看看...”
“呵,政令施行之前,不都是你来审阅麽?”
“政令的文牍是一回事,具体施行又是一回事,这方面,你比我优秀...”
“不,任何方面,我都比你优秀,我是四科全冠,你农桑不及...”
荀彧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哦,对了,你还不知道罢,最近有个年轻人,唤作曹冲...司徒之子,天赋异禀啊...”,郭嘉冷笑着,完全不在意,荀彧又继续说道:“这厮,也拿了个四科全冠,如今还不到十八...你说,他是不是比你还优秀啊?”,听到荀彧的言语,郭嘉一愣,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四科全冠啊...按照你的标准,应该是要比你优秀的多罢...”
“呵呵,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