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来,出乎意料,里面有人,还是那天那个老太太推着婴儿车。
婴儿车里的小baby一见到他就很兴奋,朝着他咯咯咯地笑着。
嘴里含混不清地叫着:“嘟嘟,嘟嘟……”
老太太跟着笑了:“宝贝,是叔叔,不是嘟嘟。”
小baby仍然可劲地叫着嘟嘟。
那一张苹果似的婴儿脸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捏两下的。
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不太敢,他害怕自己那一双带血的手玷污婴儿纯洁的灵魂。
18楼的电梯到达1楼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baby一直对自己展开了天真无邪的笑,不互动一下显得特别没有人情味。
小baby喜欢什么,糖?玩具?
可他什么也没有,脑子一抽,想到了一样东西。
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丑的鼻头递给小baby。
baby笑得更开心了,将那个小丑鼻头拿在手里兴奋地捏着,而那个老太太忙不迭地说了两声谢谢。
电梯在一楼打开来,baby依旧很兴奋。
他受到感染,对着baby轻快地说了一声:“byebye……”
原来和别人交流也并不那么困难,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他投来不一样的眼光。
将那两袋垃圾给扔在了小区的垃圾桶里,转身出了小区的大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色中,来往于城市中的人步履匆匆,根本没有人在意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
只是他,应该要往哪里去?
…………
F市人民医院,黄彼得静静地躺在病房里,门口守着两个年青的警察。
大半夜的,有点熬不住了,两人纷纷打起了哈欠。
其间,一个高大瘦削的男医生进去了又出来。
年青的警员小张还问了医生一句:“杨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扶了扶眼镜框,大大的口罩将一张脸给遮得严严实实的,一顶白帽子,将他整张脸只有那双隐于厚厚眼镜片的眼睛显得生动一些。
小张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白大袿上的标牌是标识就是白天的那个主治医生,那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医生。
杨医生带着浓厚的鼻音:“这个嘛,不好说。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也不一定。”
小张觉得纳闷:“医生,白天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又醒不过来了呢?”
杨医生口罩下的一张脸似乎笑了一笑,带着严重鼻音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一种轻松的笑意。
小张理所当然认为,最近的天气变化无常,医生怕不是感冒了。
“嘿嘿,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吧,他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而已,明天一早就会醒过来的。”
小张舒了一口气,看着杨医生修长的背影走向电梯,对另一名警察小刘说。
“那就好,不得不说黄彼得这孙子命真大。”
说完这句话,电梯门正好合上。
这一晚上,都没有人发觉出什么异常来,直到第二天,护士来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
第二天,黄彼得没有能醒过来,那个杨医生说得对,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风流的人生在这一天彻底划上了句号。
昨天晚上那个杨医生并不是杨医生,真正的杨医生上白班,晚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医院里头。
那个人进了病房,给黄彼得服用了一种能致人死亡的生物药剂。
年青的警察小张无力地为自己辩驳:“可昨天晚上那个明明就是杨医生啊,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小刘。”
小刘一脸茫然,他也不太确定那个医生是还是不是杨医生,那个时间点,他正懵逼呵呵的,瞌睡香得很。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眼皮打了下眼皮。
医院的监控显示,头天晚上冒充杨医生的那个人,个头和杨医生差不多,还戴着杨医生那个难看的眼镜。
不注意观察,这个人还真的跟杨医生差不多。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两个人的身形还是有差别的,至少杨医生身材更魁梧一些。
那个人从电梯下楼之后,在医院后门的监控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医院后门正对着的围墙有一个小门,平时方便看病人的出入,那个小门并没有落锁。
小门的后面是一片杂乱分散的民居,里面的巷道纵横交错。
那个人出了小门,身影消失在一片民居当中。
警方再也没能找到他的身影,倒是在围墙外面发现了丢弃的白大褂和那一副有着厚厚镜片的眼镜。
小丑就是小丑,他不能容忍在他的刀下还能有活着的人存在。
所以他再次冒险,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要了黄彼得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