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玉拿眼一瞅,光看壶身上面细细密密的水珠,就知道酒壶有多冷。他没摸,而是提起自己的酒壶,和俞适野轻碰一声。
“再喝一杯。”
俞适野欣然从命,假酒喝不醉,来多少喝多少,完全没有问题。
他倒了酒,和温别玉干脆碰杯,一饮而尽,从喉咙一路冰凉到胸腹,舒服极了。激得他放下酒杯,发出感慨:“要是天气能再冷一点,这里就更舒服了。”
温别玉也放下,他的动作可比俞适野仔细多了,很认真地为自己的酒壶酒杯挪了个位置,和俞适野的区分开来,保证两人不会拿混,随后才接上话:“现在气候正适宜,天气太冷也不好,进出时容易着凉。”
“那可能——”俞适野转头看了眼温别玉于不知不觉中又露出水面的肩胛,思忖着,“是你需要更多的锻炼。”
“我当然有锻炼。”温别玉强调。
俞适野的目光就落在了温别玉的脖颈上,直到温别玉不太自然地转转脖颈,才严谨表态:“你们做设计的,一天里头有半天要用电脑要低头,有点颈椎上的毛病很正常。来吧,趴过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
温别玉还是有一点犹豫的。
可俞适野不由分说,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几步跨过了两人间最后的距离,来到温别玉身旁,屈指敲敲对方脖颈:“怕什么,我的技术很好的。”
温别玉本来是一直望着两人间的距离的,眼神还有点警惕,可这一敲突然就将那些东西给敲散了,他抖了抖,接受了现在的情况,乖乖转过身,面朝池壁,背对俞适野,再说上一句:“……你先帮我捏,然后我再帮你捏,对吗?”
“还是你了解我。”俞适野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指,捏在温别玉的脖颈上,揉两下,“痛的话提醒我一声,我力量放轻一点。”
温别玉含混地应了一声,将下巴抵在池壁上,趴着感受来自脖颈上的适度力量。
没会儿,身旁哗啦一声,扭头看去,正看见俞适野也靠在了池壁上,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要不认真看,都觉得对方睡着了。
但脖颈处的力量并没有变弱减小,依然那么稳定,按摩着他脖颈处酸痛的地方。
对方是在强撑吧。
温别玉侧头看了人一会,想。
从以前就这样,一到高温时间,就会变得懒洋洋不想动弹,依照现在的温度,估计都快把他烘睡了。
温别玉朝俞适野伸了手,也没想好要做什么,就是简单地伸出了手。
手指将要碰到俞适野的时候,快闭上眼睛的人机警一躲:“干什么?”
“没干什么。”温别玉说,突地一个激灵,“倒是你,在干什么?”
俞适野在挠温别玉的痒。
给人按久了,有点无聊了,就想搞点事情玩玩。
他摇头,不承认:“我什么也没干。”
温别玉警告俞适野:“不要乱来。”
“我怎么可能乱来?我就在好好的替你按摩。”俞适野真的没有乱来,就是像挠温别玉的痒痒,先点点温别玉的脖颈,又点点温别玉的耳后,暗戳戳地调皮着。
温别玉始终沉稳自如,只在俞适野露出破绽时候一反手,正好挠到俞适野的痒处。
九年前的痒点在九年后还是怕痒。
俞适野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刷啦倒退一大步,头皮都麻了半边。
温别玉嘴角勾勾,笑了。
之前都是俞适野主动拉进距离,现在变成他主动了,他朝俞适野走了两步,还没伸手,手臂就被人抓住。
严正警告的变成了俞适野:“你不要乱来。”
温别玉:“我不乱来。”
俞适野压根不相信,他牢牢控住住了温别玉的双手,欺身上前,把温别玉困在自己和池壁之间,最后用身体压上去,不许人动。
“你发誓。”
“……”
“我们好好按脖子。按脖子不是很好嘛。”
这话里还有点委屈,先不好好按脖子的是谁?
温别玉无语地瞅了人一眼。
“快保证!”俞适野又催了一声,“我替你按完,你还要替我按,时间很紧的。”
“好好,”温别玉投降了,“我保证……”
发了一通誓后,两人总算回到正确的道路。
俞适野帮温别玉按完,就轮到温别玉来帮他了。
俞适野这下彻底舒服了,可以完全放任自己在热量之中沉浮着。他迷迷糊糊地,连一向活跃的思维也迟滞下来,和他一起泡在热水里歇憩了。
也许是现在这样太舒服了,他突然惦念起一件事情来。
“……对了,我们接下去还有什么行程?”
“没什么了。就剩两三天,没做安排,打算看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这一趟旅行很快就要结束,终点已在不远的地方等候。
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