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签的书契给我看看。”季宸远声音里微微有些严肃。
季弈然很少看见父亲这样,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想,连忙把怀里保存得极好的契约纸拿了出来。
好在当时他担心这种重要的契约落入其他人之手会带来坏事,便小心地缝在了胸前的衣服里,正因为如此,即使后面季清月给他处理伤口时有减掉他的衣服,都没有把契约弄掉。
季弈然静静地在旁边等着。
他知道父亲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件事能够帮他出谋划策的,也就是这个一向低调的爹了。
季宸远一目十行,很快就把上面的信息看完,直到看到落款日期时,他稍作了停留。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应该卷入了一场阴谋中,你之所以能逃过,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你没有签那份契约。”
“而你又刚好做工时间结束,你当时又意外逃脱,在他们找不到机会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爹,是我给家里惹麻烦了。”季弈然猛地撑起,跪在榻上,脸上全是自责。
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理应照顾好家人,但如今,他不仅没有做到,反而给家人带来了麻烦。
季宸远的话很清楚,那些人并不是不想要他的命,而是自己运气好,躲过那一劫。
如果对方事后想起他来,势必要故意给他下套,要他的命。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根本斗不过他们。
“以后你不要去县学了,在家里一样可以读书。”季宸远一句话决定了季弈然未来的发展。
“是,爹。”季弈然脸上并没有不甘。
实际上,他之所以去县学,也是季宸远觉得有必要。
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他的原因,但依旧去了,因为他知道,季宸远不会害他。
回想起这一年的县学经历,他似乎有些明白季宸远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他考学是为了做官,而县学里才能学到跟做官有关的知识。
季宸远这是让他提前去熟悉氛围,为他扩宽视野,让他不再是一个乡下的,只会读书的小子。
如今家里情况不好,他本就不想去县学,如今季宸远终于同意他回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愿意。
“好了,你好好休息。”季宸远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鼓励。
“嗯。”
季弈然目送着季宸远离开,这才捂着传来阵痛的腹部,姿势有些僵硬地坐下,靠在墙上休息。
“大哥,是不是很疼?喝点水吧。”
季清月用碗装着被稀释了的空间泉水,得到季弈然的回应,这才进了屋子。
她在床边坐下,季弈然看了看她,发现眼前的大妹比以前多了几分坚韧,即使如此,他依旧觉得亲近。
那是一种由血脉带来的没有缘由的亲近。
“谢谢月儿。”季弈然轻轻一抿唇,如清风如明月。
他说完,接过碗,一口喝下水,他只以为是普通的泉水,便囫囵吞枣般地喝了,但喝完,他才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这个水喝了……好像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一般。
季清月把灵泉给家人喝,便想好了怎么回答他们,谁知道季弈然只是深思了一会儿,却并未提起这一茬。
季清月有些诧异。
不过既然对方不问,她也就不用再花心思解释了,不自主地,她松了一口气。
“清月,我也要喝,这个水可甜了。”季奕风从外面冲进来,风风火火的,一到便抱着季清月的腿撒娇,活像个小流氓。
季清月笑了,“好好好,给你,不过就是一些水罢了,你还嘴馋上了。”
“你的水好喝,总比以前奶给我喝的水都是河水的好,有时候还有味道。”季奕风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他惯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说话从来都是由心而发的,也不会掩饰什么。
但正因为这样纯真,才凸显了以前季刘氏做过的那么多可恶的事。
“以后要是她再敢欺负你,你别忍着,现在我们都分家了,为什么还要受她的欺负。”季清月虽然不想太出众,但对季刘氏态度这件事她却不得不提。
她已经把他们都当成了亲人,自然不想他们再受到欺负。
“清月,你放心好了,奶根本打不到我,我之前偷她鸡蛋都没被她发现。”季奕风得意洋洋地说。
季清月脸一黑:“你个臭小子,竟然还干起偷鸡摸狗的事了。”
她说着就一巴掌打下去,季奕风疼得揉了揉屁股,连忙跳开:“清月,你怎么打我,就算打我也不能打屁股啊,男子汉大丈夫,大屁股多丢人啊。”
“那好啊,你过来我打你其他地方。”季清月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季奕风闻言,拔脚就往外跑,哪里会等在那里让季清月打。
季清月被他猴精的样子逗得笑了,也不再管着他,确定了季弈然这边没事后,她才出了屋子,跟季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