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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
“是啊。”墨卿染回答的毫不心虚。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纵身跳下了床榻,玄锦笔直的朝着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但没走出几步便被不知何时起身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让开。”玄锦冷冷的道。
直直的望入了那如同幽冥之水般散发着蚀骨冷意的黑眸,墨卿染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说,玄伯伯的死另有蹊跷。”
“那又怎样?”玄锦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他已经死了。”
墨卿染神色一点一点的收敛:“十二年了,玄锦,你到底要自责到什么时候?”
这是玄锦第二次直面恢复清醒后的墨卿染,被那双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的眼眸看着,最后,玄锦只能仓惶的移开了视线。
“你不懂。”玄锦说道。
世界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当玄锦重新扭头看去之时,看到的是女子破碎成无数片的眸光,只一眼,就让她心中一颤。
“玄姐姐。”再开口时,墨卿染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没有人能比我更懂了。”
三年来,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回忆,但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一道道往悬崖下坠落的身影却在午夜梦回间不断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遍遍的提醒她,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小染……”玄锦下意识的唤道。
痛苦只是一瞬,再回过神时,那双眼干净纯粹到几乎让玄锦以为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红唇微启,只听女子蛊惑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玄姐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玄爷爷都出关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等待后,墨卿染终于如愿看到面前之人卸下了防备。
低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玄锦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查到了什么?”
墨卿染露出了松一口气的笑容。
她将自己困在牢笼中整整十二年,要走出来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如今愿意说了,这至少说明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三日前,我去了荣国公府,听到……”
墨卿染将当日夜探荣国公府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之后她便静静的坐在一旁,给玄锦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但让她意外的是,从始至终,玄锦眼中都是一片平静之色,完全没有她预料中的愤怒或者难以置信。
心中一动,她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早就猜到了?”
“嗯。”没有再隐瞒的意思,玄锦轻轻的点了点头:“一个处在深宫的女子,为何会赶在所有人之前出现并且救下了我,我不认为这只是巧合。”
“所以,你这些年呆在风华宫是为了刺探消息?”墨卿染试探的问道。
玄锦摇头:“也是为了报恩。若当真是他们做的,她会出现必然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才会赶去救我的,这就够了。”
墨卿染了然的点了点头。
她能理解慕容清华的难处,一边是血脉相连的母族,一边是情深义重的夫婿,她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赶去救下玄锦,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极为不容易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静观其变。”停顿了一下,玄锦眼中划过了一丝冰冷的光芒,“他们快等不下去了。”
看了她片刻,墨卿染突然笑意盈盈的凑上前去:“倒是我小看玄姐姐了,看来玄姐姐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啊!”
“你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忘了你骗我的事?还有,”玄锦神色一肃,“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夜探荣国公府的?”
心中暗叫不妙,墨卿染悄无声息的撤退了一步。
“被慕容倾招惹了这么多次,想来你最近的火气也比较旺,明日我便让人煮些黄连汁给你送过去。”玄锦淡淡的道。
果然……
眉目如画的小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墨卿染讨饶的看着玄锦。
她很少有怕的东西,唯独一样。
对于苦的东西,她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其中最让她敬而远之的莫过于苦到让人绝望的黄连汁了……
偏偏,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做错了事情,玄锦就给她喝黄连汁,墨卿染有时候也会想,她以前蠢成那样还没长歪了,这一碗接一碗的黄连汁怕也是功不可没吧?
“玄姐姐,别了吧,我……”
想要解释的话才了一半,墨卿染的声音戛然而止。
身影一转,一个翻身之间她便躺回了床榻上,而此时玄锦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乎就在墨卿染有动作的那一瞬间,玄锦便闪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咯吱……”
门扉开启的声音传入房中,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渐渐清晰。
“果然在这。”
看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慕容昊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还是兄长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