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你嫌我话多?”戈陆严肃地看着他,云基吓得赶紧摇头,祁一奇被逗得哈哈大笑。 云基试探道:“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走出阴影了啊?” “别想蒙混过关,说不说?” 云基还是不肯开口,戎棘却淡淡笑了笑,一脸诡异地看着云基,笑问:“我从小在华严山海宗长大,每个弟子我都认识,却无听说过云基这么一号人物,是化名还是什么?当然了,我也认得每个人的样子,你并没有在华严山海宗学过艺,所以说你是偷学了这些法术,是个贼!” “我才不是贼,你不要胡说八道!” 戎棘故意的话激得云基想要拔拳朝他砸过去,但没理也不敢打人。 “不是贼,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贼,爱什么是什么!” 戈陆转过身,长吁一气,背对着云基:“公输云基,你记得做兄弟的时候说过什么吗?坦诚相待,祸福共享,你现在做到了什么?” “公输云基?” 戎棘眯着眼睛端视着仿佛做错事的云基,恍然会神:“你复姓公输,公输云基是你真名?” 祁一奇看得出戎棘发现了什么,因为戎棘遇事从不慌张,但听到公输云基这四个字,脸都白了一片。 “戎棘大哥,云基的名字怎么了?” “你们还记得星钧吗?他全名是公输星钧……如果没猜错的话,公输星钧应该是你们这位朋友的亲爷爷,当年因为公输星钧错杀了儿子,这一幕被自己孙子看到,孙子一气之下离开了他身边。” “没错!”云基淡淡道。 “怎么回事?” “不至于吧!云基你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星钧啊,你们是爷孙?”祁一奇也感觉不大可能。 “他说的都对,那年十四岁,我亲眼看着星钧发疯似地,杀了他自己的儿子和唯一的入门弟子,我恨他……但他是我爷爷,我不能做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和天师之间有任何瓜葛,我恨天师这种非人的东西,十四岁我发誓不再用道术。但这一次我……我是怕哥你出事……这么多年才第一次用……我不想的……” 云基这么大一个男孩子,哭了起来,着实让三人手足无措。 祁一奇拍拍他肩膀:“云基你没有错,面对这样的情势,谁都会感到迷茫,谁都想把这一段记忆埋葬。” “用道术并没有错,云基别哭了,”戈陆闭上眼睛抱住云基,云基确实还像个孩子,“我不该逼你说你不想提起的事情,这次是哥的错。” “我不哭!没什么好哭的,为这群混蛋天师才不值。” 云基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止住眼泪,引得三人哈哈大笑,这种性格真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悲伤永远只有一瞬间,因为他们眼里的生命是用来快乐的。 “哥,我饿啦!” “哟,才哭了一小会儿就饿了啊?”祁一奇故意讥笑他。 云基挠挠头,不好意思摸着肚子,嘻嘻笑笑尴尬道:“我为了赶路一直都没休息过,路上就吃了点馒头和水充饥,你们说我能不饿吗,奇儿姐,你发发慈悲赏点吃的呗!” “以后别喊我奇儿姐,叫我奇大哥,”祁一奇说完感觉也不行,云基虽然小但毕竟是古人,还是不能这么没大没小,“还是喊我奇儿吧,以后当我是个男的,听懂了吗?” “这个?” 云基瞅了一眼戈陆,戈陆和他点点头。 “奇儿,赏点吃的吧?” 祁一奇啪的敲了他一脑袋:“得了,戎棘大哥我们出去逛逛顺便弄点吃的,让他们兄弟两说话。” 二人出了城去到郊外,让戈陆和云基好好叙叙旧,顺便把该说的说说清楚。 …… 等二人带着山鸡野兔回来,发现一切还算正常。祁一奇偷偷问了戈陆,有没有把星钧杀了这千灯镇百姓的事告诉他,戈陆说一个不小心都说了。 但云基除了刚开始气得不行,后来慢慢就缓和过来了,或许在他眼里一个人连亲生儿子都能杀,还有谁舍不得杀呢。 除此之外,大家以为云基就没其它反应了,但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等祁一奇三人醒来,发现云基人不见了。 三人跑出去找了又找,还是没发现踪迹,急得他们出了城郊,这才看到了云基的身影,他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用匕首在一块块锯好的木板上刻字。 走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千灯镇的人口出生谱,上面写了每一家每一户的人,书谱足足有一寸厚度,少说也有七八千人,多则一万以上人口。 难道云基打算为每一个人都立碑吗,祁一奇三人被震撼到了,父债子偿,爷爷犯下过错,源于血缘,他想赎罪。 “云基?” “哥,别劝我。” 看云基背后竖立着大大小小几十块木碑,祁一奇赫然发现了秦小钰,这不就是小钰嘛!眼泪又不自觉地挤满了眼眶,祁一奇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在很多层面上甚至是杀伐决断的人物,可是最近经历的这么多事情,让他动不动就感触万千。 总之古代不能长待,人会变抑郁的。 戈陆淡淡道:“其实我们知道星钧在哪儿,你想不想见他一面?” 云基停下了手里的匕首,半仰起头看着大家,朝戈陆点了点头。 戈陆叹了一声:“星钧就在这千灯镇和浮提谷的森林中间,沿着这郊外的小路一直走就行了,大约一两天的脚程。” 云基听罢,立刻拔腿就朝小路奔去,他们不能阻止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他,不让他出事。 穿过茂密的树林,四人来了先前碰到星钧的地方,古树依旧高耸在那儿,大家仰头望向古树之巅,但是除了一缕缕射透缝隙的阳光,并没有一只多余的鸟,或是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