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刘侃逐渐睁开惺忪的睡眼,从睡眠中醒来,却正见到不远处陈涉在一棵树下沉思。 刘侃默不作声,缓步走到他身后停下,也看着婆娑的树影沉思起来。 许久,陈涉缓缓开口:“刘三,休息好了?” 刘侃笑了笑,回答道:“回将军,打了一场胜仗,又收了大泽乡,睡得想不香都不行啊。” 刘侃知道,陈胜肯定不会想得这么乐观,但自己必须这么说,才能让陈胜把心中的话吐露出来,和自己进行当前起义军局势的探讨。 这便是从跟班走向心腹的一个要点。 果然,接下来便听陈胜一声叹息:“说是这么说,可在这么辽阔的秦国当中,这一个小小的大泽乡却是算不得什么好地方,想要起义的人在其他地区也比比皆是,可偏偏却是我们抛头露面开始发动起义,这样一来,不管这地方有多小,朝廷肯定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 刘侃听了,思索了几秒,便询问道:“将军的意思可是说,我们现在起义,朝廷必然会先行镇压我们,借此杀鸡儆猴?” “不错,的确如此。可我们起义军如今的实力完全不足以和朝廷对抗,在相同的人数下,我们起义军绝对不会是秦朝军队的一合之将。” 刘侃不禁有点喜悦,从话语里便可以看出,自己和陈胜的思想理念有许多相同之处,这也给了刘侃更多的信心。 于是刘侃便将自己以战养战的想法给陈胜叙述了一番,让陈胜顿时赞不绝口。 “哈哈哈!不错,刘侃啊刘侃,没想到你不仅打仗有一套,连发展策略也都想好了,我这次可是遇到了一个人才啊!” 陈胜大笑间,便带着刘侃来到房间,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因为大泽乡是我们攻占的唯一一处地区,所以说,如果要利用你以战养战的策略来发展军队的话,就必须不断和敌军作战,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同时也应该扩大占领区域的规模,不能局限于这个大泽乡了。 而要打,那么就要以大泽乡为中心,开始向外不断扩大规模,大泽乡周围的县城都比较容易攻下,但要说最容易拿下的县城,怕是就只有这里了!” 刘侃看着陈胜指着的地方,赫然是史书中起义军第二个攻下的地区! 蕲县! 之所以说蕲县好打,一个是因为离大泽乡近,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战斗力不高,军队人数也一般,加上蕲县官员无能以及荒淫无度,已经大失民心,此刻的蕲县,简直是漏洞百出。 攻下蕲县,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兵力和物资,同时也对周围县城有一个威慑作用,士气高涨下,攻下其他几个地区也应该不算困难。 而且蕲县虽远,但攻下蕲县后还能对那陈县行成包围之势,显然这攻占蕲县百利而无一害。 当陈胜将计划下定后,吴广也已经醒来了,听了陈胜的话语,吴广皱了皱眉,看了刘侃几眼,表示同意后便出去了。 第三日,陈胜便带着整装待发的起义军前往蕲县,陈胜骑着马在前面领军,而吴广则是几乎和陈胜平行,刘侃则骑着马不急不缓地跟在陈涉身后。 经过半日的休整,起义军们已经有半数换上了比较精良的装备,战斗力和土匪战时不可同日而语,以现在的装备再战当初的土匪,哪怕是直面两百人,也能将死亡人数控制在一百左右。 说起来可能有些嘲弄,但毕竟是新兵蛋子,没有多少作战经验,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实属不易。 蕲县和大泽乡不同,毕竟是县,还是有个城门的,他们要面对的也不再是土匪,而是一个个朝廷官兵,一个个几乎都有几年实战经验。 他们中大多数之前就是士兵,秦朝才建立十年左右,十年前还是战国时期呢,那时候天下最乱,到处都是士兵和流亡的百姓。 所以对于现在秦朝的军队而言,还没有被安稳的日子洗淡了打仗的经验,尤其是原本就是秦兵的,可是被称之为虎狼之师的军队。 陈胜和吴广显然比刘侃更清楚敌军的实力,饶是二人心里也有点打鼓。 刘侃就更懵了,他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对这一场战斗详细记录,但他知道,他上辈子看的书里,绝对没有关于蕲县战斗的描述。 所以这一战,如果陈胜吴广不给力,那只能靠自己的临场指挥了。 待起义军被陈胜下令停在蕲县两里外的一处空地,陈胜,吴广和刘侃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攻克蕲县的方式。 “要我看,直接硬攻吧,就算他们再强,也不过四百多个人罢了。”吴广想也不想地说道。 陈胜则是摇了摇头:“你这样太莽撞了,损失的可都是兄弟们的命,我们的目的可是为了扩大军队,而不是两败俱伤。这样强攻固然可以攻下来蕲县,但不可避免的是军队人员的巨大伤亡。那样的话,起义军即便胜利了,也早晚会被其他县的军队蚕食得一干二净,终究也只能成为历史上昙花一现的反抗者。” “那该怎么办,还去泉水里下毒么?”吴广说着,眼睛却看向刘侃,带着一丝嘲弄。 好像是在说,你不是厉害么,这次咋不下毒了? 之所以这么嘲讽刘侃,就因为蕲县虽然有水源,但根本儿就不在城外,而是在城内。 刘侃感觉自己莫名躺枪,自己很讨厌麻烦,但不代表怕了麻烦。 所以此时也淡淡开口:“的确,强攻太亏,而用毒又找不到水源,所以这一战我想试试智取。” 陈胜眼睛一亮,笑道:“愿闻其详。” 吴广则是沉着脸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计划。 …… 而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则是由着刘侃带着五百余人前往蕲县。 所谓兵贵神速,更何况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