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径自入了内室,里面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正自绣花,任谁也无法将“他”和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联系在一起。 汉子正是如今黑木崖的杨总管——杨莲亭,总揽日月神教大小事务。东方不败取了一块洁白柔软的丝巾替杨莲亭擦汗。 杨莲亭一拂袖道:“那任我行都逃出来了,你有什么开心的?” 东方不败见他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九年前我修习葵花宝典,方知武学之道无穷无尽,七年前我于葵花宝典略有所成,于是下了黑木崖,有心会一会天下高人。哎,我先上了武当山,于张三丰真人飘然而去前驻足过的那几株松柏下,破了冲虚的太极剑。后又去少林寺,藏经阁外和方证下了一局棋,方证和尚的易筋经好高妙,可惜他还是输了那一局棋。接着我又游历名山大川寻访高人,偶然在衡山脚下,遇见了潇湘夜雨莫大,哎,他是五岳衡山派的掌门,却被我一剑刺中了心口,虽然他侥幸活下来,可我好失望啊。 那时候我便明白了一件事,武学之道固然没有穷尽,可是天下间已经没人能做我对手了。这种寂寞,莲弟,你是不会懂得的。 后来我不由想起任我行,他虽然被我关在西湖牢底,却是我没战胜过的对手。我常常在想,若是有一天他能自那西湖牢底脱困,料来定是神功大成了。 他为练那吸星大法,连葵花宝典的诱惑都能忍住,想必足以做我的对手。这七年来虽然有莲弟为我排遣寂寞,可我日日夜夜都在等着任我行,希望有朝一日能从中脱困。这一天,果真来了。” 杨莲亭道:“如若是有人相助他脱困呢?” 东方不败幽幽道:“那他便不是我期待的任我行了,只会令我失望,我也不想令我失望的人在这世上多活一刻。” 杨莲亭冷笑道:“现在你肯定满意了,他就是自己出来的,那江南四友还给他杀了一个黑白子。” 东方不败道:“这当真是极好极好的,任我行吸黑白子的内力没?” 杨莲亭道:“黑白子是被任我行以音波功震晕,再一脚给踢中心口死的,没有中过吸星大法的痕迹。” 东方不败欣喜道:“好好好,他都不屑于吸人内力了,足见领悟了吸星大法最上乘的妙谛,希望他不要急着来见我,好生稳固下境界。” 杨莲亭道:“你还要让他继续逍遥下去?” 东方不败悠悠道:“只有主动上黑木崖来见我的任我行,才是我期待的任我行。” 杨莲亭道:“你这样想是你的事,我可不会放任不管,留下这个祸患,我要下黑木令除掉任我行这个祸患。”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道:“他若给你杀了,便不值得我期待了,只是你不准动盈盈。” 杨莲亭道:“你为何要这样善待任盈盈,还封她为圣姑?” 东方不败淡淡道:“因为我很羡慕她,你不也觉得她很美吗,只是你绝不能碰她。” … … 苏离不知东方不败对他脱困是何等欣然,他在空荡荡的刘府大厅开始教授林平之和曲非烟武艺。 他先是传授两人易筋锻骨篇的要旨,这是最上乘的筑基内功,内外兼修,练得久了,学习任何上乘武功,都是信手拈来,绝无勉强处。 接着苏离传了曲非烟兰花拂穴手,曲非烟对此尤为感兴趣,反倒是对易筋锻骨篇兴致缺缺,苏离也由她去,练武是不能勉强的。 他又教了林平之铁掌功的入门基础,可以配合易筋锻骨篇一起练。 如此一夜时光很快过去,曲非烟哈欠连连,反倒是林平之没练过内功,在易筋锻骨篇上十分费心,练了一晚上,反倒是精神抖擞。 曲非烟道:“教主爷爷,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这里还是这么安静?” 她虽然十分困倦,却发现刘府除了他们外,连个人影都快没了。 “小丫头,要热闹,等会就来了。”苏离摸了摸曲非烟脑门。 曲非烟道:“教主爷爷不要老摸人家脑门啦,万一头发给你摸光了怎么办?” 苏离笑了笑,他朝身后的屏风道:“刘正风你可以出来了。” 刘正风端着一个金盆出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水。 苏离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且慢。”刘府大门中开,大厅前后左右都冒出脚步声,一时间,刘府数十间屋舍,挤满了五岳剑派中人和多个江湖中的成名人物。 其中以嵩山派人数最众。 但其他华山有岳不群和他二弟子劳德偌,恒山派有定逸以及七名年长的弟子,天山派有天门、天松以天乙等二代成名人物,嵩山派为首的是左冷禅的四师弟大嵩阳手费彬,他执着五月盟主的令旗,左手是他二师兄托塔手丁勉,右手是他三师兄仙鹤手陆柏。 这三人皆有一派掌门的武功,联起手来,江湖中更是罕有人能敌。 定逸师太抢先发问道:“刘师兄,费师兄说你和魔教的长老曲洋勾结,是也不是?” 刘正风点头道:“我和曲洋大哥以音律相结,却从没做过对不起武林同道的事,刘某金盆洗手,也是不想再涉及江湖纷争了。” 费彬冷笑道:“大家都听见了吧,不过刘正风的事,咱们等会再计较,先拿下任我行这个大魔头再说。” 苏离向刘正风道:“你先金盆洗手吧。” 费彬道:“他结交你们魔教中人,洗了手也没用。” 苏离道:“我说有用便有用,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 他原本坐在椅子上,可是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费彬面前。 那费彬号称大嵩阳手,手上武功何等了得,双掌护住胸前,袍袖鼓起,登时有噼噼啪啪的劲力破空。 众人来不及惊叹费彬掌力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