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京兆,明明面容艳烈,非要故作老态,面上功夫沉稳的一点轻浮不露,即便旁人看出是装的,也要敬佩,也要跟着装。 “廉正前两天给本官传授了一些,他整治京城风气的法子,本官觉着有很多可以沿用的,你们要是觉得有异议,就给我提,要是故意反驳闹事,目无长官,本官亲自砸你板子。” 余下的人,被京兆这一番连哄带吓,恩威并施,哪还敢在门口就反驳闹事,等板子了。 ——“下官不敢!” “既然如此,还劳烦各位大人,跟本官进里头认认门吧。” 于是,年轻人也不顾、其他人什么年纪,什么体力了,愣是哄骗吓唬着,强行带一群人逛官府。 得亏这位年轻的新官上任,这群大人算是把京兆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个穿心透。 不止要记住路,从前门逛到后门,从后门府邸,再往前面大堂回来。 光倒腾腿还不算,京兆尹还总问这是哪,干什么用的。 为了让士民更有敬畏感,官府方位建设十分清色稳重。 仪门东侧是土地祠和典史署,西侧是监狱和仓库。 再向里是一架牌楼,两侧是胥吏办公的科房,正对着的是正堂。正堂后面为川堂,再后是上房,后面才是府邸。 京兆官府大门以里,公堂上,坐在堂桌后头,背靠青云白鹤壁雕的京兆老爷,正由着主簿呈报、近日的案宗点目表,看得斜眉挑眼,直嘬牙花子。 一众各郡县令老爷,都坐在这陪小侯爷闹腾。 小侯爷觉得他们闹腾,但也不能不陪他们闹腾。 “怎么挺大个京兆府,就这么两个当差的啊?要是等会各位大人回去,怕是本官要冷死在这了。” 在旁坐的众老地瓜满脸惶恐, “侯爷言重了…下官不敢当啊。” “本来官府就是人少的,也不是肥差,京兆尹第一个月没有俸禄,是要看政绩的。尹官尚且如此,下面人儿更是俸禄少了。” 上头的京兆老爷点点头,一嘴的情真意切,痛心疾首,“本官也不是想来混日子的,混是混不出来政绩,说也说不出来,只要不违背人伦道德,不忤逆犯上,不鱼肉乡里,上下统共查不出不痛快来,这不就不至于摘了帽,不给俸禄么。” 九幽也不差这份俸禄,从八命京兆尹和正八命侯爵,受的银粮差不多,只不过官职拿银子俸禄,食邑万户拿粮食贡饷。 为了这些东西,她还得在外头开个粮仓,至于银库,放金宫里就够了。 然后京兆老爷听了一上午,主簿给解说一上午。 治理京兆地区也不是多难,只是个别事棘手。 白天有寅卯早市,晚上有宵禁,京兆尹就白日里巡查街道,有无摊贩占道,有无违法乱纪的人事、和违规建筑,一切从维护治安,为百姓方便而行就对了。 九幽点了点头,趴在桌上研究,刚有点头绪, 肚子就开始空巷擂鼓了。 大中午的不回家吃饭,在这陪着新官看案宗,九幽也挺心疼这些老大人的,主要是请他们这么多人吃饭,开销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