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蛟!阿蛟终于醒了,师父在这,你饿不饿?” 九幽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人,是苍墨的眉眼,却又……“君隐师父?”脆脆沙沙的嗓音,她喉咙还是疼,还是伤了没好。 君隐温软的笑着,“是为师,别说话了,快……先喝些补气血的粥吃,” 他一招手,在旁边早被惊动了、没敢搭茬的独孤九冥,这才把一直温着的粥碗递过来, 君隐便给她拿了个靠枕,本想扶着她脑袋来喝粥的,结果她眼一黑……眼睛又闭上了。 望着那忽然合上的眼睛,君隐呆住。 “她……” 独孤九冥叹道,“老样子了,这蛰魇草的毒,还真凶猛。也亏的你回来,哄的住她,她连我都不信了。” 君隐叹了叹,“算了,既然她余毒未清,还不愿醒,还是喂药吧,解毒的药呢?” “你要怎么喂?” “拿勺子喂。我劝,她会听。” “你是我见过,世上最坚定,最最耿直最正经的师父。” “你也是我见过,世上最不正经的兄长。” “当年我那蛰魇不离蛊,不是眼见着你蚀心而死,尸身不都烧了么,你是怎么骗过大祭司墨珈,骗过巫蛊族众人,和你小徒弟的?” “余生还长,日后再说。你问这些,就不怕你妹妹听了,再想起一桩梦魇?” “君隐不愧是做师父的人,一句话都不相让,我辈甘拜下风。” …… 第二日,皇上在朝上,忙于国事和与群臣周旋,热火朝天。 晚上果然召幸了李妃。 这位李妃只穿的一身水兰素色,装扮也低调内敛,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 皇上拉锯,她便在旁边端茶送水,主动问,“皇上,臣妾是不是该超经书了?” 皇上也很享受她的乖觉,“甚好。” 皇上拉了会锯,便不拉了,他今天在朝上被太宰骂醒了,如今也听的出来,自己抚琴是挺难听不成调的。 浮世长安,厮情如梦。 “把笔给朕掭饱了墨,朕也抄。” 皇上是这么想的,君侯腹中那个堕掉的孩子,他便超度着投送往生去吧。 他向来不信佛,但也唯有抄经书,能聊表内疚了。 ……要不是长皇子气嚣嚣的,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凤阙,不找母妃找父皇,这个夜还得悄悄的溜过去。 又嚎又闹的长皇子,满口的“父皇!我要见父皇!贱婢啊别拦着本皇子!父皇!你让我进去!!……” 一群守夜的宫娥也不敢拦着,便跟着一溜烟跑进殿内的长皇子,一起进去了。 皇上一听外面的声响,便觉头疼,刚下了榻穿靴出去,一撩开内殿门口的黄帘子,就被一个半大孩子抱住了腰。 长皇子一张小脸儿绷圆了,两只大眼睛黑幽幽的,气出了泪光, “父皇!你为什么要打掉君哥哥肚里的孩子!你为什么变的这么残暴啊!” 宇文邕瞬间黑了脸,凤眼凌厉,“胡闹!你胡说什么!君侯是男人,朕只是送了补身体的药给她!” 长皇子眼泪巴叉的,“父皇你骗人!君无戏言你怎能骗我!君侯明明就是个姐姐!是六叔……同我说的,还有今天朝上,太宰叔启奏您的事……” 宇文邕一想到这个事儿就头疼,又见跟进来的宫女内监跪了一地,也不敢抬头,都听傻了……便道,“你六叔跟太宰串通一气,合伙抹黑你父皇呢。” “父皇你骗人!六叔说了,以前抹黑你是杜撰的,就这次是真的!” 这会儿听声音出来的李妃,忽然道,“赟儿!皇上……你们有话进内殿说,其余人都下去,今晚内殿不必留人伺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