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教,章平安心里总算是舒坦了点儿,语气也没那么严肃了,端起他的盖碗茶喝了一口,“既然认识到了就回去写份300字的检查明天交给我。”顿了下,忽然又随口一问,“觉得自己错哪儿了?”
白珊珊:“不该学火烈鸟站着睡觉。”
章平安一口茶呛出来:“……”
隔壁当了半天背景墙的三班班主任,发出了他出场之后的第一个声音:“咳……”
整个办公室有足足两秒钟的安静,紧接着章平安就闭上眼捏了捏眉心,摆摆手,说:“检查多加500字,明天交给我。出去吧。”
白珊珊:“……”
?
老师我说错什么了吗?
真实,这残酷的真实。
难怪都说男人心,海底针,你永远猜不透一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尤其是那种脾气暴躁疑似进入更年期的胖大叔。白珊珊深沉又有点同情心泛滥地想着,乖乖跟章平安说了声再见才转身低着脑袋离开办公室。
谁知,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一双白色的板鞋映入视野。
一眼认不出牌子,干净到一点儿灰尘都看不见的大板鞋。男生的板鞋。
大概是这双板鞋太干净,白珊珊一愣,目光无意识地顺着鞋往上瞧,随之便瞅见一双裹在黑色长裤里的大长腿,腿型很好看,笔直笔直,修长修长。
她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暗叹:哟,还是一腿玩年。
一个没穿校服的“腿玩年”。
腿玩年的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穿着很简单的T恤长裤,微靠在办公室门口的墙壁上,个子高高的,露在袖口外的两只手臂瘦削而干净。他气质清冷,面无表情。侧颜笼罩在清晨的阳光里,下颔线弧度倨傲,鼻梁高挺而直,英俊逼人。
对方冷黑的眸本来漫不经心地直视着前方,像察觉到什么,微侧目,冷淡往边上看了眼。
少女正仰着脖子看他,很乖又很温软的五官,像只小乖猫,但那双眸子清澈的眸子黑而亮,对上他视线,竟丝毫不躲也不闪。
长发乌黑,皮肤雪白,对比色漂亮得几乎刺眼。
他盯着她,片刻,眉峰不露痕迹地一挑。
对视只有短短两秒钟,白珊珊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她只看见男生很快收回了视线,眼神脸色冷漠如初,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块破石头。
哪儿来的冰山大帅比,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是白珊珊当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刚才不会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吧?那她挨骂的全过程岂不是……???
兄弟,一声不吭听墙角是会挨打的知道不?
这是白珊珊随后冒出的第二三个念头。
就在她内心刷刷刷滚过各种弹幕的时候,这位腿玩年忽然动了动身,朝她走了过来,并且在她面前站定。
“?”什么剧情?
白珊珊莫名。
空气安静,僵持了大约有一秒钟。
然后她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嗓音,很好听,但是低沉沉、冷淡淡的,没有温度也听不出任何情绪,“让开。”
*
半夜两点的时候,白珊珊忽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卧室里黑漆漆的,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觉得又渴又困。在“继续睡”和“起床找水喝”这两个选项之间纠结了几秒后,默默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空水杯走出房门。
夜深人静,整栋屋子只开着几盏走廊灯,光线昏暗。
白珊珊倒了一杯白水咕噜喝下,舔舔唇,然后就上楼回房间。
经过二楼某处时,背后冷不丁响起声冷笑,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都快奔三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
白珊珊步子一停,手里的杯子吓得差点儿飞出去。
请问这位大哥你大半夜不睡觉是想吓死谁?
她嘴角一抽。
“听我爸说,你拒绝了他给你安排的相亲?”白继洲还是那副冷嘲热讽的口吻:“那个赵公子我认识,虽然长得不怎么样酒量也不怎么样,但人还不错,头脑也灵活。我爸帮你牵这条红线虽然不排除他有生意方面的私心,但也绝对不会坑你。”
白珊珊喝了一口水,咕咚咽下,晃了晃杯子继续往自己的卧室走。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今年不是十七,是二十七。”
“……”白珊珊回头。
男人背靠走廊墙壁瞧着她,宽肩窄腰,黑暗里五官看不清楚。但白珊珊完全可以想象出这位继兄此时的表情,必定是挑着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表情要多讥讽多讥讽,要多欠扁多欠扁。
鬼使神差一般,白珊珊忽然想起周婶说过的话,继洲少爷的生母是个温柔得像水一样的美人。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和他母亲一样软。
白珊珊觉得脑壳有点疼。
“白继洲,”她出声,很认真地问:“请问你这是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