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骤然沉下了脸,眼中寒光一闪,将白洛笙狠狠一甩,冷声道:“滚开。”
白洛笙摸着酸疼的胳膊,委屈地看向他,小声抗议。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事情都是你自己搞砸的。
好好的拍卖,你不干,非要整杜后卿一把,是你自己任性妄为,怨的了谁!
现在好了,难得人家楼主看得上你,能靠身体上位,你还不乐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难不成空手而归,让姨母把我们两个唠叨死吗?难不成看着奶奶受折磨?你就忍心?”
噼里吧啦一阵数落,郁垒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颌更是紧绷成一条直线,眸底的火苗能把人灼烧成灰。
他居然没有出手揍我?是心虚了吗?
白洛笙见好就收,又急忙安抚道:“表哥,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这样一直憋着对身体也不好,正好借此机会释放一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郁垒拳头紧攥,手背上青筋迭起,咬牙吐出两个字,“闭嘴!”
聂嗔嗔极力忍着笑,转头淡淡说道:“到了,我们老大就在里面。
能不能求得一梦,就看你的表现了,加油哟,那我就不奉陪了。”
话音落,红影一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洛笙站在郁垒身后,正要开口说什么,只觉腰间一热,眼前一黑,再没有任何知觉了。
郁垒抬头看了看包间门口的牌子,一个金光闪闪的“亮”字映入眼帘,正看得出神,耳边传来破风声。
他刚转过身,眼前一道残影,白洛笙已经不见了踪影。
郁垒眉头紧蹙,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低声喊道:“白洛笙!”
可惜根本无人回答,整个楼仿佛一瞬间变得寂静,没有一丝响动。
郁垒凝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迈开长腿跨了进去。
从始至终,他的目的都不是借机上位,求得浮生一梦的许诺,而是想找那个叫银灵子的怪女人。
当时在密林,他抓住她的手时,自己的身体分明有触电的感觉!
这么些年了,这还是第二个人,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她,所以才会任由白洛笙撮合这事。
郁垒心里这般想着,人已经走了进去,却被眼里看到的屋子惊到了,恍惚以为穿越到了古代。
屋子古香古色,相较于现代的简约装修,更像是古代的香闺。
室内金丝楠木作梁,珍珠为幕,地上铺着整块的织锦地毯,纹着极大的曼殊沙华,花瓣鲜活玲珑,丝丝花蕊细腻可辩,缠绕在一起。
屋子一角摆着落地的白瓷细颈瓶,旁边不远处是鎏金浮雕火焰纹蹄足铜香炉,雕镂玲珑剔透,熏香袅袅升腾,在室内弥漫。
郁垒怔愣片刻,直到耳边传来水声,才僵硬着转过头,面前是一架金漆点翠玻璃围屏。
淡淡的光晕映照出屏风后隐约的人影,似乎在沐浴?用的还是浴桶?
正不知将视线放在何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泠泠淙淙如飞珠溅玉。
“嗔嗔,你怎么才来?你给我新做的浴袍呢?”
郁垒脚下好似生了根,动不了分毫,黑眸如静湖深潭,盯着屏风后晃动的身影,荡着细碎的波光。
屏风右侧屋角,摆着一个紫檀重檐阁楼式嵌珐琅更钟,就在他的脚将要往前踏出的时候,忽而响起了“铛铛”的钟声。
更钟敲了九下,郁垒眸中幽光一闪,不好!
念头一闪而过,高大挺拔的身形忽而朝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