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能体会到叶重渊的心情。
便是他亲耳听到张福玉说出张英是用什么控制的殿下,也被震惊到了。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想错了。
根本不是毒,而是蛊。
供词里写的清清楚楚,噬心蛊,以心血为食,是以每一个月月圆之夜都需要服用母蛊心头血。否则噬心蛊则会啃噬中蛊之人的心脏。
而殿下,则每逢月夜都需要服食所谓的‘解药’,那解药是张英的手下给他的,他们也曾怀疑过曾检测过,但却并没有检测出什么东西,就是普通的具有疗养效果的丹药。
他们也曾自己寻找大夫制造过这样的药丸,但却根本比不上张英给他们的。
以前总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一切明了了。
那药丸中定然是有母蛊之人的心头血,否则如何能解释药效相同的情况下,一个可以,一个则不行?
“殿下。”见叶重渊脸色难看,陈恪等人也放轻了声音,“是否需要派人去苗疆寻找擅蛊术之人?”
叶重渊从未想过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自己的安危,自己的思想,竟然全部被一只小小的虫子控制住。
让他痛则痛,让他死则死。
还真不愧是一句傀儡。
他薄唇紧抿,黑漆漆的眼珠散发出彻骨寒凉,让人不敢直视。
“母蛊是在徐婧言身上吧。”他开口,“还真是自负。”冷笑一声。
“去将徐婧言带来。”
“殿下?”陈恪不解。
叶重渊漫不经心的弹了弹供词,嘴角笑容充满轻蔑,“他当初把徐婧言送到我身边,打的就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吧,却没想到……”却没想到一个连诊脉都不会的夏昌盛误打误撞将他都无法撬开的张福玉的嘴给撬开,得知了自己根本不是中毒而是中蛊的消息。
“既然他把徐婧言送到我身边,若是不利用一番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安排?”这里的他指的是张英。
当初行军途中他忽然一阵心绞痛,那是他第一次‘犯病’,因为在那之前他第一次正式以前锋的身份在战场上,难免受伤。
在加上军医的误导让他以为自己受伤中毒了。
估计也就是那一次开始他被种下了蛊虫,也是第一次复发,那时候的他还不像现在这会儿有着超强的忍耐力。
发作时,痛的他满地打滚,狼狈不堪。
只记得后来清醒时,徐婧言就已经在他身边了,那时候他还没有与袁崇眭等人翻脸,也不知他们的豺狼虎豹之心。
袁崇眭告诉他是徐婧言救了他,而徐婧言是陛下亲封的神医,路过此处刚好救了他。
而徐婧言也确实表现出不俗的医术,叶重渊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是相信了。
直到后来他又发作了两次,都是徐婧言帮他化解,他才彻底相信。
如果不是后来无意中发现了袁崇眭和一个陌生男人说的那些话,他只怕还要被蒙在鼓里,自己原来不过只是一个棋子。
那一段时间的叶重渊充满了茫然,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