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京城出了一件大事,礼部尚书沈大人当年参与三王谋反一事暴露,已被押入大牢,沈府如今乱成一团,府外有重兵把守,府内被查抄一空。
三日后判决已下,沈大人服毒自尽于狱中,其他男丁一同流放千里之外,家眷皆充入官奴。其中年轻漂亮的送进军营,年老色衰的为奴为婢做最苦最累的活计。
这一消息传到崔染心耳中时,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传来仁侯府少夫人沈欣蔷病逝的噩耗,崔染心苦笑,真病假病不言而喻。
“沈夫人真是可怜,家中出了这样的事,自己也跟着病逝,上次在张府见到她,还容光焕发抱着孩子问我好不好看。”
清诗只觉得世事无常,祸兮旦福顷刻之间。
“你呀,动脑子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侯府为了撇清关系,逼迫的。”
清酒颓然坐到椅中,崔染心闭着眼睛靠在美人榻上,不说话。
“什么?肖大公子也太无情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清诗不敢置信地看着清酒,她知道自己不如清酒聪明,清酒说的肯定不会错。
“肖家做主的可是老侯爷。”
“这样看来还是我们老爷重情重义,关将军出事了,关姨娘不是一直好好地呆在国公府中?”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崔染心睁开眼睛,看向清诗。
之前你和二公子还没回来,我去找何洛听他说的。
“准备一下,我去给沈姐姐上柱香。”
“小姐,外面下着雨,披上披风。”
清酒给崔染心把披风披上,随后忙去准备马车。
仁侯府这次把丧事办的很低调,低调到只在门口点了两盏白灯笼,灵堂居然空无一人,崔染心上完香匆匆离开,谁知道远处却传来男子嘻嘻哈哈的笑声,整个府内没有一个人为沈欣蔷的离去悲伤。
祭拜完沈欣蔷,崔染心让马车去了国公府,想到祖母往日与沈家老夫人交好,此刻一定很难过,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
马车快到国公府时,有一处低洼的地方蓄积了雨水,车轮压过溅起的泥水打湿了旁边过路的小和尚。
“小师傅,对不住了。”
车夫礼貌的打招呼。
小和尚双手合十,“施主无妨。”
国公府内,含珠捧着一叠手抄的经书进了屋内,最上面的几页已经被雨水润湿,本就不大好看的字迹更加模糊。
“小姐,那和尚又送这玩意过来了。”
含珠气急败坏地把经文丢在桌上,崔染淑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小姐,你说那和尚到底什么意思,隔三差五地送这些破东西,字还没我写得好看。”
含珠边说边指着那些蝌蚪文,嘲笑道。
“放下便是,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
含珠退了出去,崔染淑翻了翻那些经文。
“字倒是有进步,不过想度我,誊抄一千遍这玩意也没用。”
崔染心随手把这些东西丢进了纸篓里,片刻又捡回来和之前的一摞垒在一起。
想了想又觉得小和尚有趣。
“你不是要渡人渡己嘛!本小姐今天就逗逗你。”
崔染淑坐在桌前,不一会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回信。唤来含珠找人把信悄悄送去虚荼寺。
“小姐,听园子里的婆子说,衡阳郡主来了,一来就去了万合堂。”
“做了郡主,还不忘巴着祖母,贪心!”
崔染淑毫不顾忌地说出心中所想,含珠看崔染淑面色不悦,建议道:“那我们就别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那是我的祖母,这里是国公府,我是主,她是客。”
主仆二人一进万合堂,就听见崔染心的声音。
“祖母不要在伤心了,沈家老夫人在此时离世,也好过她日后煎熬——”
“你说的对,祖母只是悲从中来,都说伴君如伴虎,一个家族无论如何显贵,倾塌只是一瞬,所以你们小辈更该团结一致,荣辱与共。”
“祖母放心,几位哥哥和弟弟都是人才,叔父们行事也谨慎踏实,对皇上忠心耿耿。”
“嗯,你这孩子,怎么一夜长大了?比你三姐姐还会体贴人。”
“心儿,一直这么体贴懂事好不好?”崔染心看着老夫人神情缓和,故意撒娇哄她开心。
“是,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是祖母最好的孙女。”
祖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你夸我我哄你,渐渐气氛也就好了起来。
“心儿来啦!”
崔染心看着款款而来的崔染淑,微笑着点头。
“可曾去看过婶娘了?”
“还未去看,先把老祖宗哄好了我再去。”
崔染心说着又往老夫人怀里钻了钻。
“说的我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也该放你去看你姨母了,快去吧!”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