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听小水说,他大哥当初一心想拜你为师,为何你没收他呀?” “这还要说,是诓你的,肯定没那么优秀。”崔久安回过身嬉笑着说道。 “你小子别不信,泉江确实差点做了我的徒弟。” “那你为什么没有收他呀?”崔染心迫不及待地追问。 “那孩子不管是品性还是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死脑筋,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知道折中,再加上他那一心要他求取功名的父母,所以我就没收他。”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以后一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 “这种人官场难混。”崔久安忍不住吐槽。 “二哥哥,你就不能把这世界看美好一点。”崔染心觉得对方别扭的病又发作了。 “心儿说的对,这世上总有一批人,愿意抛弃家庭,牺牲生命为百姓博一个朗朗青天。” “是,你们对,是我枉作小人论了。”崔久安明白他们二人的意思,也相信这世间的美好,只是有些规则是心地纯良之人绞尽脑汁,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险恶。他们约定俗成,无需明说,人人遵守,如若你没有遮蔽的树荫,就只能自己独自匍伏前行,其中艰辛能击退成千上万的进取之心。 “其实,义父我真正惋惜的是另一个孩子,那孩子天资聪慧,惹人喜爱,只可惜他不愿意学医,不然以他的资质如今必大有所成。” 杜有家忆起道观中的小男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说:“神医,为什么你也救不了我父亲?” “义父,说来听听,不然天这么黑,路这么难走,我有点害怕。” 崔染心没想到自己随意编的谎话,却被前面开路的人放在心上。 “上来吧!”崔久安半蹲着身子,少女也不客气跃了上去。 “为师也还怕!”杜有家也捏着嗓子朝崔久安撒娇。 “骑你的老黄牛去。” “还不是太担心你们,我那牛儿行走太慢,所以我才丢下它。”杜有家佯装委屈。 “义父,讲故事嘛!讲故事嘛!”崔染心一心只想听杜有家讲往日趣事,才不要看他们两人腻歪。 “已经十年了吧!我去山中采药,然后路遇一道观,那道观以前是没有的,后来建的,因为我每几年就要去那采药,那条路是必经之路,道观里借住着一家三口,男主人生了重病,就算是我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他日渐消瘦,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留下孤儿寡母,我看孩子早慧聪明,想带在身边,他母亲倒是同意,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所以这事就作罢了,如今算来那孩子也该十六七岁,不知道是何模样了!” “义父,如若他真如你说讲的那般聪慧,定不会过的太差,不必担心。” “也是,那孩子精明的像一只猴子,我总叫他猴儿。”杜有家响起那孩子的聪明样,天天算着他口袋里的一些甜药,那本是他做来给不爱吃药怕苦的孩子们吃的,谁知道被那小家伙当糖吃,骗去一大半。 “真想见见,义父你说的那孩子。”崔染心感叹道。 听着背上之人的感叹,崔久安瞬间想要松手摔她一跤,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一天到晚惦记着毫不相关的人。 “义父,要不这样,下次你去采药,带上我们吧!”崔染心扭头对杜有家说道,两眼放光。 “好。”杜有家满口应下。 瞬息,身下的人停下脚步,松开手,冷声道:“我累了,你自己下来走。” 崔染心抬手,就去摸对方的额头,明明汗都没出,就在指尖轻触的瞬间,崔染心屁股一痛,她居然被对方直接丢了下来。 “臭小子,你发什么疯,心儿她小不懂事,你不懂事,摔坏我宝贝女儿怎么办?”杜有家扶起草丛中的人儿。 “来来来,他不背你,义父背你,义父有的是力气。” 可是无论杜有家如何劝说崔染心只觉得心中难受,又不想用哭来发泄,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放过对方,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提一口气,伸腿用力踢在对方的腘窝处,崔久安猝不及防单膝跪地,二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许久,二人皆扭过头互不理睬,还好百药谷就在眼前,一进谷内,二人皆各自回屋,留下独自在院中的杜有家赏月吹风,悠然自得。 嘴里还念念有词:“年少真好啊!” 崔染心刚抱着衣服出门,片刻,隔壁屋的门也打开了。 看见抱着衣衫出来的崔久安,杜有家大声喊道:“洗澡的时候,碰到蛇给我抓回来。” 二人一同离去,只不过一个是去泡温泉,一个是去洗凉水澡。 半个时辰,回来的少年果然短剑上正插着一条乌鞘蛇,蛇尾还在微微晃动。 丢下蛇,崔久安就打算回屋。 “来来来——陪师傅喝一杯。” 杜有家一把拉住要走的人,按着他的双肩坐在木桩椅上。 “你说你,还小啊?和小姑娘置什么气!”杜有家说着就给对方倒满一杯。 “我不喝,我还生你气。”崔久安不接酒杯。 “崔大公子,老人家又哪里惹你不痛快了?”现在轮到杜有家一头雾水。 “我不说。”崔久安侧过身,端起刚刚才拒绝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错在何处,说出来。”看着眼神有些涣散的崔久安,杜有家循循善诱道。 “那我说了,师傅可不许笑话我。”杜有家乘机给对方续满。 “绝对不笑话。” 咕嘟——少年又是一杯。 “小时候每每看到母亲对着弟弟们关怀备至,我都会吃味,可是明明知道母亲亦是爱我,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本以为自己是师傅唯一的徒弟,没想到师傅也有那么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