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崔染心就被噼噼啪啪的声音吵醒,裹上被子堵住耳朵还想赖床,就听见崔久安的声音:“师傅,错了错了,这样绑容易散架,要交叉捆绑。” “你说你父母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孩子。”杜有家这句夸赞是发自肺腑,可是被夸奖的人却一脸平常。 山谷中的这段时日崔久安已经习惯了暴躁顽劣还爱酒如痴的杜有家,可是每当对方和言细语的说话时,自己反而手足无措,索性就装深沉不说话。 “好孩子,我杜有家又是修的什么福气得了你这么个好徒弟。”杜有家突然发现这样的崔久安也很好玩,不管是好斗、冷漠还是无赖的崔久安都比一脸假笑的少年顺眼。 “师傅,你这样让人不习惯,还是粗鲁点好。”崔久安实在受不了杜有家这样正常的讲话。 “那你也把那张假面给我撕掉,天天皮笑肉不笑的膈应人。开心才笑,伤心就哭,愤怒就发泄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谁家孩子小小年纪像你之前那样,一点都不可爱。”杜有家自顾自地说着。 崔久安捆绑着竹竿的手指却停下了动作,看着杜有家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还请你老高抬贵手走开,越帮越忙。” 少年的语言不客气,笑容却很真挚,杜有家笑着给了少年一巴掌:“对,这样才对。” 崔染心听着对话好奇的出来观看,原来崔久安和杜有家在做竹筏,筏子已经基本完成,崔久安白净的面旁有密密一层汗珠,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发亮。 “心儿,今天多做几张饼,我去打猎,你和臭小子采荷叶去。”杜有家跳到筏子上蹦了几蹦,想要试试够不够结实。 崔染心听到能开荤,她还能和崔久安采莲去开心的像只兔子快速地钻进厨房忙碌。 熟练和面摊饼的少女,脚下快活地打着拍子,进来倒水喝的崔久安看着喜鹊一般的崔染心,忽然觉得三年好像并不漫长。 吃完,杜有家带上工具自己独自进入山中,崔久安把筏子绑在黄牛身上顺着溪流而下,穿着粗衫布衣的崔染心有着山中儿女的朴质与天真,长发只是高高的束起没有了精心装扮却如那莲花自然秀美。 高高兴兴前行的崔染心根本没注意到脚下有一条铅色水蛇,崔久安眼疾手快抽出短剑砍在七寸,再握住剑柄挑起毒蛇丢进竹篓中,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却没发现真正的危险其实在他身后,一条比方才长一倍粗一倍的同色水蛇吐着信子靠近。 “二哥哥,身后——”少女一声尖叫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尤为刺耳。 少年这才跳开躲过一劫,触动机关袖中的箭矢齐出大蛇躲避不及同样被丢尽竹篓中。 可是少年的目光却死死盯着身前的少女,寒光外露,看得崔染心心中一颤,脚下一滑。 崔久安拥住方才被惊吓的少女,心中万般担心,问出的话语却是冰冷的:“何时能讲话的?为何瞒着我?“ 崔染心不敢抬头看向他也不想回答,灵机一动索性闭上眼睛装晕,崔久安亦不拆穿横抱着少女前行。 片刻,怀中的少女不安地扭动身体,偷瞄冷面的少年。 “心儿!”崔久安盯着一脸心虚的崔染心。 “我——能讲话了——好开心啊——”崔染心吞吞吐吐地编着谎言。 “还不说实话,为什么要瞒我?”少年的声音依旧冷冽。 “二哥哥,你别生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欺瞒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崔久安无视撒娇求好的少女。 “别生气嘛?我只是想在这里多陪你和义父。”崔染心不泄气地伸手搂住少年的颈部继续认错。 手指触碰光滑的肌肤,被触碰之人心中动容,停住脚步,把少女丢下地。 “是他教你瞒我的?”崔久安不去看少女。 “不是,义父不知道,是我自己贪玩。”崔染心说的真挚。 “没有下次。”崔久安终于对上少女明亮的眼眸。 “好的,我保证!”崔染心开心的保证,微微上扬的眼尾完成一道新月。 再往前走景色骤变,湖泊星罗棋布,山峰层峦叠嶂,云雾变幻莫测,微风吹皱湖碧绿,有鱼儿跃出,鸟儿掠过,崔染心行到湖边丢起石子,映入眼前的风景美如画卷,让人陶醉自得。 湖边的翠碧随风摇曳,婷婷托举的绿裙在水面绽放,高高扬起的粉色脸蛋灿烂地盛开,崔久安把木筏解开推入水中,崔染心小心翼翼地跨上木筏坐于上面,崔久安拿上竹篙用力一推,竹筏就离河岸一人远,终究是第一次实践撑竹篙,还不能得法一再折腾才驶进荷花丛。 崔染心拿着剪刀一张张剪断,找上一顶大小合适的叶子扣个洞把发尾拿出戴在头上,笑着展示给少年看。 “二哥哥,怎么样?要不要我也给你做个遮遮阳光。” 少年轻轻摇头拒绝少女的好意,不敢怠慢地专注着手中的竹篙。 “二哥哥,看河对岸有果树。”顺着少女的指尖崔久安果然见到一片梅林,树上硕果累累,一个个青大圆滚的青翠欲滴。 “那是青梅,我们过去摘一篮子。”崔久安小心撑离荷花丛往对岸而去。 竹筏一靠岸崔染心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岸,摘了一个梅子咬了一口,酸的她连忙吐出来,崔久安幸灾乐祸地看着梅树下的少女怡然自得。 “摘回去用糖腌制或者熏作乌梅会更好吃。”崔久安已经开始采摘起来。 只吃过腌制好的崔染心没想到原来生梅子能酸掉人的大牙,以前只知道梅子酸,今天算是尝试了到底有多酸。 “哪里来的野娃儿,偷我的梅子。”林子里突然响起老人的声音。 “老头子,别吓坏小娃儿,不就摘几个梅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