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沉醉在自己思绪中的崔久宣,又在心中把那帮狐朋狗友痛骂一百遍,就是他们总在他耳边成天夸赞自己二弟,故意引自己与二弟生嫌隙,自己家二弟那是天纵英才一般人怎可比的,连太傅都褒奖有加,自己比不过正常,应该自豪高兴才对。 嘣——一声响—— 崔久宣只觉得天昏地暗,一股甜腥的鲜血就从头顶流下来,跟在崔久宣身后的何洛赶紧扶起崔久宣让后面的侍从拦住施暴者。 自己家公子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大公子会受伤,不过公子吩咐了只让大公子身上留下点伤痕就够,这妇人下手也太重,何洛暗暗思忖。 头昏眼花的崔久宣隐约可见不远处被拦着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手里握着捣衣棒,随处乱舞一通,跟自己来的几个小厮只是用身躯挡着不敢还手。 妇人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挨千刀的害死我儿子,我要你偿命!”原来这个身腰粗壮的妇人是驸马刘磬的母亲,刘母眼看打不到崔久宣更是大声嚷嚷,言语不堪,引来一群围观的众人。 闻声赶来的长公主钦可执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只觉孝乐公主府的脸都被刘母丢尽。 “林嬷嬷,找人抓住夫人。”长公主的眼神里满是嫌弃。 “是。”不一会刘母就被府里出来的几位身宽体胖的嬷嬷抓住,凭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于是惊讶地瞪着高高在上的女子,她居然敢如此对自己。 “我可是你婆婆,那人害死了你的夫君,你不帮我就罢,还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你也盼着我那可怜的儿子早死——”刘母越说越不像话,不等发话,身边的嬷嬷已经把准备好的布块塞进刘母的嘴里,刘母唔唔反抗不了,只能用眼神瞪人。 “公主本念你是夫君的母亲,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成人,考取功名不易,多番忍让,可你却不知收敛,处处紧逼,还教唆儿子欺辱我们公主,真是不知好歹。”林嬷嬷早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愚妇,碍于自家公主忍让宽厚的性子,不好多加管教,这次她行事如此荒唐,便暗自决定一定好好教训一番,让人把刘母押回府中关入柴房。 “快请太医——”钦可执亲自走来吩咐下人。 “公主无妨,还请先看《请罪书》”崔久宣也不起身,双膝跪地,双手奉上那份《请罪书》。 “你乃崔家大公子,我于你也是长辈,说话你也该听。”钦可执突然这般说,崔久安实在无法,只能起身递上《请罪书》 钦可执展开细读,秀眉徐徐上拧,之前听下人报说是被醉酒的崔久宣推下湖中,但是书中写的却是刘磬醉酒闹事,还当众调戏青楼女子,这也太荒唐,哪是一个驸马爷能作出的事?她听的和她看到的相差太大,从小被教导温柔贤淑的长公主不能忍受,一气之下只觉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还好身边的林嬷嬷扶着。 “这真是荒唐至极!”钦可执握着纸张的手指紧紧拽成拳头,欺人太甚,这刘磬母子眼中哪里有她半点。 “公主切不可与那样的人置气,伤了身子,何况逝者已矣。”崔久宣出言安慰。 “此书中所言当真?”钦可执正色看向崔久宣,脸色苍白。 “久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还请公主明察。”崔久宣的话像拳头一样句句撞击她的心扉,终究是十八岁的人,期待着爱与被爱,就算夫君伤过她的心,她还是盼着能从归于好,只把所以的错误归结在他母亲的身上,却不知是自己大错特错,他对自己的爱早已如逝水东去不复再来。 “你回去养病吧,父皇那里我自会禀明事实,还你清白。”钦可执无力地靠在林嬷嬷的身上,返回公主府内,朱红大门重重关上,崔久宣才转身回去。 热闹看完围着的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散去,人人都在猜测《请罪书》的内容。在一群人中一位玄衣少年久久伫立不肯离去,他深邃的轮廓比一般人浓厚,人群中总是能一眼看见,他就那样傻傻注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倩影消失后也不愿挪步,直到他身后的侍童一再催促,才一步三回首地离去。 崔久宣回到国公府,邢氏看见自己儿子这般摸样,心中惊骇。 “都是这个老二,要不是他的馊主意,怎么会伤成这样。”邢氏出言抱怨。 “母亲!你休要听外面的那些人嚼舌根,那些人就见不得别人家和睦,所以每每言语离间,你又每每上当,以后少听人家的自己动动脑筋,二弟和大伯母,一个聪慧宽容,一个娴静慈和,该我们敬着爱着。” 听到自家儿子这般夸别人,邢氏非常不甘心,可是却听话的点点头。 呆在一旁的崔染淑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大哥,虽然崔染淑很认同自己大哥的话,可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是酸?是苦?是涩?不得而知,只是这滋味扰的人心中百转千结。 这边府上的大夫看着,那边皇宫的太医也已经被请了进来,仔仔细细把伤势一番查看,抹上药膏包扎好,写好方子,才安心离去。 被门外的邢氏拦着又是一番盘问。 “太医,我儿的头不会有事吧?” “二夫人放心,大公子的伤好好静养半个月就可,并无大碍。”太医慈眉善目。 “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宣儿他还要参加殿试考进士的今后。“邢氏一脸担忧。 “夫人放心,老夫过两日再来,一定竭尽全力。”得到太医的保证,邢夫人这才笑着再三感谢,附上谢礼给太医放行。 “公子,真的如你所料,那刘母拿着捣衣棒追着大公子一顿狂揍,你是没看见大公子被打得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