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手中的大掌仿佛握住的她的小手,她还以为是在梦中,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 纪璟睿躺在病上,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趴在病边睡觉的秦念,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即便睡得很熟,依然没有放开。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梦中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想努力的睁开眼睛,眼皮却很沉,始终睁不开。 他能感觉到有谁来过病房,也能感觉到护士帮他换药输液,可唯独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只能静静躺着。 昏迷的时候,他的意识仿佛飘浮在外,听到她跟自己说,如果自己想来,她就会答应自己的告白,不,她还会跟自己告白。 他就是靠着这句话的力量,一直在努力的睁开眼睛,试了千百次。 期间,听到她难过的低喃,他很想快快醒来,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没事,自己正在努力的睁开眼睛。 可他不能,只能听着她悲伤的话语,暗暗自责。 是他不好,让她担心伤心了。 可在那种况下,对方把枪口对准了猎鹰的口,一枪下去,必定毙命。 他为队长,怎能不顾队员的姓名?尤其是和他搭档三年多默契十足的副队长。 猎鹰有妻儿,孩子尚小,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猎鹰牺牲。 他知道,自己冲出去会有危险,但他更知道的是,如果自己不冲出去,猎鹰必死无疑。 他不能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失去父亲,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友死在自己面前。 所以他冲了出去,撞开猎鹰,看着敌人对准自己的口开枪,他在跳跃中调整了方向,让子弹避过心脏的位置,敌人连第二枪,他再度躲开,并在倒地之前,拿起冲锋枪对着对面几人一通扫。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他中两枪,还能扫,对面几人丝毫没有防备,通通中弹而亡。 那倒地的一瞬间,他想过,如果他死去,秦念会怎样。 大概,她在悲伤一阵子之后,就会渐渐忘了自己,会开始新生活。 他甚至有一点庆幸,她没有接受他的告白,没有和他在一起,否则,她会更加伤心难过。 两人的结婚证是真的,受法律保护,他一早让律师公证过遗嘱,他去世后,纪氏属于他的股份以及他名下的房产财产,一部分给纪,一部分给秦念。 如果他不在了,在她没有找到那个能陪伴她一生的可靠男人之前,至少有钱可以傍。 还有秦家那对母女,秦慧妍仗着自己嫁入苏家,肯定会对秦念下手,只有她手握纪氏股份,才能与之抗衡。 他为她打算了这么多,只是怕自己外一真的不在了,她不会孤苦无依。 三叔那天来,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很感激她说会尊重他的决定。 那天之后,他也想了很多,要离开神秘部队吗?不,他军队,若非父亲突然去世,纪氏无人掌管,他会和叔伯爷爷们一样,一辈子在军中,卫国效劳。 为纪氏总裁,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军队、为国家、为人民做的事了。 他是铮铮铁汉,不能被危险吓倒,如果他倒下,那人民和国家就更加危险了。 如果他倒下,这次猎鹰就必死无疑。 他不会退出神秘部队,他会继续带着队员们为国家解燃眉之急。 只是心中,对她的愧疚更深,他曾说过,要护她一世,陪她终老,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坐到。 纪璟睿用力扬起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头顶,轻轻落在她柔软的发丝上。 发丝润滑温凉,似绸缎一般,落在掌心里很舒服很舒服。 秦念熟睡间,只觉得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还以为只是一场梦,她下意识的微睁眼眸,眸光瞥向病上的纪璟睿,只见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眼底似有千言万语。 他醒了! 他,醒,了! 他!醒!了! 她骤然坐直体,眼泪在积聚,唇角在扬起,又哭又笑的神色,让她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暗哑,还带着困意,下一秒,立刻起按响叫铃。 “我……没……事。”他艰难的开口,声音很轻。 护士急急跑了过来,还没到门口,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怎么了?病人怎么了?” “护士,他醒了!麻烦你叫医生来看一看。”秦念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和兴奋。 “好!好,我这就去!”护士一路小跑着走了。 这几天,大家对纪璟睿的伤势格外的关心,都觉得纪璟睿和秦念很般配,男才女貌,又这么相,不该经历生死别离。 现在,病人醒来,护士激动地不行,只觉得老天还是长眼的,没有分开这对相的人。 很快,医生来了,给他进行了一次检查。 纪璟睿的体已无大碍,只需养好枪伤,因失血过多他的体还很虚弱,要多多疗养。 送走医生护士,秦念坐回到病前,紧握住他的手,似喃喃自语,又似在对他说话,“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 这丫头,是高兴魔障了吗?纪璟睿突然觉得有些心酸,目光落在她越发清瘦的小脸儿上,自己不过昏迷几,她竟瘦了一圈,可见没吃好,也没睡好。 下一秒,笑着的秦念突然哭了,几行泪来势汹汹的落下,泪如雨下。 这几天,她一直bi)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她必须提着一口气,给他打气。 她心中藏了无数的害怕、担心、难过,只能深埋在心底,怕一哭,就再也收不住了。 他还没有醒来,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现在,他终于醒了,她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了,紧绷的弦断了,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怎样都收不住。 可她只是默默流泪,默默抽泣,没有哭出声来。 纪璟睿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