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老家在哪?”陆致远一扬手中的啤酒,问道。 “鲁省何正峰。” 陆致远问了两个鲁省风土人情方面的问题,何正峰都做了回答。他敬了一杯酒,猛然问道:“你的八卦掌练了多久了?” 何正峰随口答道:“十年。嗯,你怎么知道我会功夫?练的又是八卦掌?” 陆致远笑道:“从你的站姿、眼神还有手臂肌肉,可以看出你是练武之人。从你的手掌以及走路就像磨地一样,不抬后脚跟,可以知道你练的是八卦掌。” 何正峰放下酒杯,抚掌叹道:“我比你大三岁,可是论起学识,你当我老师还绰绰有余,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陆致远也放下酒杯,诚心说道:“你刚过来,估计住的地方都还没着落,不如跟着我吧。你也看到了,就这么个铺面,有这么多人觊觎,要是没个信得过的人驻守,我还真不放心走开。咱们都是那边过来的,同气连枝,同甘共苦,怎么样?” “你这铺面准备做多久?” “虽然我马上就要扩充铺面,但是这个不会做多久。不过你放心,不管我做什么,我吃肉,绝不会让你只喝汤。行不行,你何哥给个痛快话。” 何正峰想了想道:“你别叫我何哥,叫我阿峰就行。” 陆致远大喜道:“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何正峰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顿,挠头问道:“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我很愿意,只是不好意思说。”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对对,就是这话。”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夜晚,陆致远嘴里叼着一支烟,站在板间房的走廊上,透过烟圈望着远处残旧、破败、肮脏、凄凉的无数小巷,还有密密麻麻的房子里住着的香港最底层的劳动者,他们每天就这样在风雨中飘摇、挣扎。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许冠杰的歌声:“自由神像,在远方迷雾;山长水远,未入其怀抱;檀岛滩岸,点点粼光,岂能及渔灯在彼邦”。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以及早死的爷爷,又想起了后世自己跟女友分离后终日与酒为伴,苍凉度日。 是啊,对家乡的思念岂会因距离和现实所改变?所有的景色都会成为勾起回忆的导线。 何正峰走过来,站了一会,问道:“想家了?” 陆致远点点头,就这么看着远方,默然不语。 第二天清早,陆致远悄悄爬起来,拉开房门,却见何正峰已在屋外等候。 “你也去晨练?”陆致远轻声问道。 “习惯了,到这个点不运动身上就不舒服。”何正峰瓮声道。 两人出了巷子一直往前跑出八百多米,占地不大布置巧妙的九龙公园就在眼前。 进了里面,只见植被茂盛、静谧优雅,水池内锦鲤游弋,紫荆花夹道盛开。 何正峰叹道:“想不到寸金寸土的繁华闹市,竟然还有这等宝地。这公园什么时候开放的?哎,那是什么鸟?” “两年前才开放的,那是火烈鸟。” 何正峰饶有兴致地张望了公园上下后,两人开始练拳。 陆致远虎虎生风的一套八极拳练下来后,已是汗流浃背,抬头一看,见何正峰正望着自己。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何正峰摇头道:“没有,你这套八极拳打得很好,就是力道稍欠。可是我只看得出问题,却指导不了你,或许再过两年就好了吧。” “嗯,你说得对,如何发力我已知道,但是怎么强气却是应该再练练才对。” 两人走出公园,陆致远不禁停了下来,痴痴地望着远方。 何正峰奇道:“你怎么了?” 陆致远摇摇头叹了口气,满脸失落地走了。 何正峰摸摸脑袋看看远方,不知所谓,跟了上去。 因为烤串生意依旧火爆,租到铺面20天后,陆致远决定再次加大投入,由一个铺面扩充到三个铺面。员工也再招了六人,烤箱达到了六个,排队的长龙顿时削短不少。 现在那个巷子里的板间房他们占了四个房间,依旧是四人一间。 这样一来,那些摊主更加眼红。安胖子直接就每日在旁指桑骂槐,说陆致远的烤串摊影响了他的煎酿三宝生意。 老王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卖的是鱼片粥和饮料,那些排队吃烤串的顾客时而还会光顾生意,所以他感激都还来不及,压根不会跟着安麻子瞎搀和。 这天,陆致远又坐在椅子上看着《星岛日报》上关于股市的介绍,红磡湾海底隧道正式通车,第一个坐古董车通过的人居然是肥姐,这让他大跌眼镜。 最近又有五家公司集体上市,股市越发如火如荼。他已经有了去交易所开户,提前介入股市的想法了。 他看着三个连成一片的铺面,心里在计算进入股市的时候会有多少资金。说到股票,他决定,再过两年这波熊市结束,他要买入10万股长江实业,然后封存,留给自己儿子。 这样等到自己穿越那年,这笔资金将会变成4.5亿港币。要是把每次的股息继续用来购买长江实业的话,那么资金将变成15亿港币。 他在这里入神地想着,老王走过来大声道:“陆生,借四瓶啤酒,等下给你送过来。” 陆致远答应了一声,却没听到老王离开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老王趴在自己身边悄声说道:“陆生,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安麻子最近有点不对劲,总是跟那些朝州佬在一起。反正你自己留意吧,我走了。” 陆致远低头想着老王的话,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天早上,陆致远与何正峰依旧在九龙公园练拳。 “不如我们对练几招?” 何正峰不置可否,摆了个八卦掌起手式,两腿微蹲,拧腰坐胯,两掌上下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