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警员一招手,那警员便点头会意,从卧室里将林涛带了出来。
刘梅看见林涛,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她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委屈和怨恨,那是她不曾对林涛发泄过的怨恨。
林涛早已哭的不成样子,只是在卧室里被警员控制,不许他出声而已。但是刘梅所说的一切,他都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此时此刻,他哭的泣不成声,一步一步靠近刘梅质问:“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怎么能下手杀了她!她为人简单,对你不设防才会让你有了可趁之机。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呢?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看到了什么可以问我!为什么要直接伤害楚灵!!”林涛的声音几乎疯狂,他歇斯底里的对刘梅大吼着。
刘梅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她看着林涛问:“你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问我们的孩子,而是……替那个女人打抱不平?!你现在知道了一切,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刘梅的情绪也眼看就要失控了。
二队长相信,在这么一间小房子里,同时容纳两名心里残疾的病态者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马上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说:“行了行了!都已经走到这步了,你们俩竟然还有脸吵架!就因为你们两个人,那姑娘估计死不瞑目!”
林涛哭着说:“楚灵根本就没有对不起谁,她也没有和我发生过任何事。那天在医院的时候,我承认,是因为我听到了楚灵的婚讯而有些激动,跑去找她了。可那是我的错,不是她的啊!我知道她这个人心软,我说我得了抑郁症,不想活了……所以她才会三番两次同意出来见我的。最后一次,那是她取自己婚纱的那天。她说邓晨可能知道我们见面的事情了,她说她不想让她老公伤心,所以告诉我好好保重别再联系了。所以,所以当你们说楚灵出事了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邓晨干的!我还想着为她报仇!却没想到,凶手就在我身边……”林涛看向刘梅的眼神满是怨恨,他好像没有一丝一毫对刘梅的愧疚,反倒是因为楚灵的死,更加厌恶她,憎恨她。
刘梅的心大概已经死了,她不再多看林涛,只对罗川他们说:“该做的都做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你们带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二队长让那两名警员铐上了刘梅,同时自己抓住了林涛的衣领说:“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别以为这事儿跟你就没关系了,你又可以心安理得的躺在被窝里玩游戏了!我就算用审讯的方式,也得让你在里面呆上几天好好反省反省!”说着,就十分粗暴的拖拉着林涛出了门。
罗川和关山等到鉴证警员们彻底搜查完现场罪证,这才离开了林涛的家。想想那水泥中的圣洁白纱,想想楚灵被毁容分尸的下场,罗川一时间难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总觉得心里堵的慌,很不舒服。
关山看出了罗川的状态不好,就用心理医师独有的“善解人意”对罗川问道:“我陪你在附近走走吧?透透气,缓解缓解情绪。”
“好。”罗川点点头。
“今天如果是六楼,你也会跳下去吗?”关山忽然问。
罗川有些意外的看着关山,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关山笑了下说:“罗川,你的能力和你的职业本能都没有问题,但是你知道吗,你那不计一切代价要抓住真凶的冲动,绝对是你致命的缺点。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今天这纵身一跃做的不对,我只想让你知道,今天你面对的是林涛这样的懦夫,如果换做是那个人呢?你这样冲动的后果,很可能是你还没知道他的身份,就已经死在月光的乐章中了。”
面对关山的责备,罗川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最近变得有些急躁,有些冲动。
关山看了看罗川继续说:“看得出来你谦虚的接受意见了,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在不是很久的以前,有一个和你一样誓要分出黑与白的人,他是一个天才,一个被称之为神话的天才。在刑侦课程中,很多时候都会用他破案的经过当做课题案例。他被所有人奉为像福尔摩斯一样的人物。可是这个人在黑与白,正与邪之间,为自己的固执和冲动付出了代价。正义最后并没有战胜邪恶,罗川,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正义的一方光明,磊落,不懂的冷血和耍诈,不以他人生命做筹码。但邪恶的一方就不是这样了,他们阴险狡猾,冷血无情,视生命如草芥。杀人或者被杀,无非就是一场游戏而已。这注定了正义的一方,在较量中是弱势。”
罗川一直在看着关山,他很清楚关山的这个故事并不单单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于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心理变化过程的?”
“在我的学生中,有一个小警员,他经常会对我说起他有一个像是福尔摩斯一样的偶像。他说他曾经梦想着有一天能和那个人一样,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专心进修,是一个文职警员,并且调离了当地。”关山说。
夜色中,罗川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那固执的背影上,关山就已经看到了答案。即便让他知道了固执的代价,他也仍然不会回头,就像当初的那个破案天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