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听四个儿子说完了今天参加姐妹喜宴的收获,心里很是满意,顺嘴就夸了两句。
他虽自诩是个严父,但事实上从来都没少夸儿女们,尤其是与儿女们团聚的这小一年里,父子感情急剧升温,他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夸奖便是最大的功臣。在他面前,连原本很有主意,在湖阴老家时就爱自作主张的谢徽之都要乖顺许多。
文氏在旁听着丈夫的口风,知道他心情好了,但该问的也差不多问完了,便迅速插言道:“孩子们都在黄家那边吃了酒,这会子酒气散发出来,身体必定不大好受的,还是让他们早些回房去梳洗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也是一样的。”
谢璞便点点头:“那就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洗洗,别留得一身酒气过夜。明儿起来若是晚了,也不必着急。我已经跟先生说好了,明后日再放你们两天假,正好后日慧姐儿回门,你们也在家里陪他们两口子多说说话。”
谢显之、谢谨之兄弟四人连忙应了,谢慕林也带着两个妹妹起身,与兄弟们一道行礼告退,各自回房间去。
与兄弟们分开之后,小妹谢映芬凑近了谢慕林,避开三姐谢映容,压低声音对谢慕林道:“二姐姐,我想去你那儿坐坐。”
谢慕林挑了挑眉,知道她定有话想说,便笑着答应了。
谢映容扭头看见,很想撇个嘴,却正好对上谢慕林望过来的双眼,想起她提醒自己的事,立刻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只不过她练习的时间还是短了,整个人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看上去非常古怪。
谢映芬见状,吓了一跳:“三姐姐,你做什么对二姐姐和我做鬼脸呢?怪吓人的!”
被小妹说是鬼脸的谢映容的五官更扭曲了几分,好不容易才控制着回复正常,冷哼一声,扭头走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谢慕林忍不住在她身后道:“三妹妹,你再努力努力,目前的成果不行哪!你现在这样,还不如当初脸上表情总是出卖内心时候的模样呢,好歹看上去脸是正常的!”
谢映容气恼地回头瞪她们一眼:“知道了!”又再扭头向前走。她虽然生气这两个姐妹说话不客气,却也知道,她若是练不好这表情管理的功夫,将来在万家肯定要吃亏的。就算再过几年,万隆就混成了权臣,不必再看万家人脸色了,可到时候他要面对的就是新君,是其他的高官显宦,她身为他的妻子,也要面对这些权贵们的家眷,那些人可比万家女眷更难应付。
她想要坐稳了万隆夫人的宝座,就不能在她们面前表现得太不堪了。上辈子万隆娶的那个庶女,其实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可因为行事不够大方,还时时被人嘲笑呢,江太太就没少讽刺她的出身。谢映容自认出身不差,二品高官的父亲,郡王妃的姐姐,已经很拿得出手了,可她毕竟是庶出,若因为脸上的表情太好猜了,叫人暗地里笑话,岂不是太冤枉了?!她明明比万隆上辈子娶的那个女人强了十倍、百倍!
谢映容暗暗握拳。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自己练成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端庄贵妇人,叫人交口称赞,任谁都挑不出任何错来才行!
谢慕林与谢映芬目睹着谢映容忽然昂首挺胸地往自个儿院子走去,看起来好象打了鸡血似的,不由得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不打紧,谢映容本就不是她们关注的重点。谢慕林笑着对谢映芬说:“四妹妹可累了?若是不急,可以回去梳洗了再过来寻我说话的。”
谢映芬摇头笑道:“不妨事,只是说几句话罢了,说完了我再回去歇息,也是一样的。”她主动拉了谢慕林进门,直入正房,看到迎上来的小桃等人,还主动摆手道:“不必费事,也不必上茶了,我就只是过来跟二姐姐说几句话,马上就要走了。你们躲远些,先去替二姐姐烧热水,预备一会儿要用就好。”
小桃笑道:“好叫四姑娘知道,我们早就替姑娘烧好热水了,正要问姑娘是不是要把洗脸水送上来呢。”
谢慕林转头看谢映芬,谢映芬想了想:“我屋里的人必定也准备好了,我还是不麻烦二姐姐了吧。”谢慕林便用眼神示意小桃她们退出屋去,趁着屋中无人,问:“好了,现在没有旁人在,四妹妹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谢映芬便压低声音道:“今儿我在席上打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二姐姐,你瞧见万大姑娘主动跟巡抚大人家的嫡出小姐们说话了吧?她今儿可是前所未有的热情!只是对那两位庶出的姑娘就冷淡许多了。倒是万四姑娘,一直斯斯文文地端坐着,谁跟她说话,她都爱搭不理的。若不是咱们家就在万家隔壁,我也是成天听万家的小道消息当消遣的,还以为今儿认错了人,把万大姑娘认作了万四姑娘,把万四姑娘认成了万大姑娘呢!”
谢慕林听得笑道:“我也觉得万家姐妹今儿有些奇怪,不过刘家姑娘在席间悄悄儿告诉我,说是万太太有心为长子求娶巡抚大人家的嫡出千金,想来这就是万大姑娘对她们热情的原因了。只不过这双方的身份差距有点大,万家大公子也不是什么有真才实学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