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色的匹练从苍穹之中席卷而出,重重的击在那巨斧之上。那巨斧偏了一偏,然而,这一偏就已经够了,巨斧扫过,一缕发丝滑落,在淡淡的光线中,那发丝的尽头赫然带着一丝血珠…… 断修的手轻轻擦过脸颊,那里一道血线缓缓浮现。 “黎破!”刑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落空,早已是怒不可遏“你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终于肯露面了吗?” 黎破哈哈一笑,银色的匹练瞬间消逝在天际,人已然站在了断修身前。 “刑天将军远道而来,在下招呼不周,特来请罪!”说话间,手中的长剑已然轻飘飘刺了出去。 刑天一斧迎了上去,剑斧相击,溅起火花四射。 “蚩尤藏在哪里?还不打算出来吗?”刑天怒道。 黎破反而笑了,剑收在手中,淡笑道:“收拾你,我就够了!” “你?恐怕不行!”不待刑天说话,昏暗的一角,后天淡淡的站在那里,手中拿了一个绢帕正在细细的擦拭着长剑,此刻,眼眸轻轻抬起,金色的瞳孔里射出金茫闪闪…… 黎破的瞳孔微微收缩,在这个男子身上,他察觉到巨大的压力,这个压力甚至远远胜过自己眼前的刑天! “早便听闻后土将军已后来居上,果然英雄出少年!”黎破淡淡的笑道:“不过,要见将军,先过我这一关!” “你?”后土将手中的绢帕随手丢下,只见,那沾染了血迹和寒气的绢帕在空中打了个旋,已然不见踪迹…… “就凭你和共工的这二十万兵马?”后土冷冷的笑着。 “那么,如今神农的五十万大军又剩几何呢?!”黎破寸步不让,立刻回击道。 后土一愣,一时间默默无语,的确,原本的十万先锋军,如今不足一二,剩下的大军,在血魔渊中折损五万,如今所剩也不过三十六七万。而九黎阵营起码有三十万大军,即便有所折损,原本巨大的悬殊也被无限的拉近了! 后土眉头微微皱起,此刻,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队伍的最后方…… 此时,营帐中的男子也在远远眺望,穿过九黎的阵营,穿过神农的阵营,穿向那阵营最后方的一方天地…… 既然来了,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营帐中,男子低低笑着,在沙盘上拿起两柄令旗,在空中微微划过。 “合!” 顷刻间,整个天地如同沸腾了一般。 “战!” 嘶吼声一瞬间响彻天地! 漫天血雾,遮天蔽日,没有人会想到原本陷入险地的队伍竟然毫无征兆的首先出击!大地苍茫,彤云如血,在苍茫无垠的天地间,到处都是战士的冷刃和嗜血的嘶吼…… “黎破!” “共工!” “玄冥!” “断修!” “黎武!” “好!好!好!”祝融嘶吼着“都到齐了,太好了!待我杀将过去,看蚩尤这个龟孙子能躲到什么时候!” 战场上,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弥漫了整座大山。那风中猎猎招展的战旗上写着“神农”两字,苍茫荒野上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前来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液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仍在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九黎将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神农将士在将领的带领下,凝聚成铜墙铁壁般的战斗堡垒,在九黎将士手中的武器面前,瞬间分崩离析。 “他们用的是什么?!怎么如此厉害?!”不知在哪里传来的声音,然而却在波涛汹涌的瞬间弥漫在整个战场之中,在斧钺刀叉的刺骨寒芒面前,每一个血肉之躯都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瑟瑟之意。 “那是什么?!”神农阵营上,几个人影寒意彻骨的看着这一切“这才几日的时间,九黎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谁又能回答他们的问题,这些从未曾见过的兵器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战场之上,在那没有一点遮挡的血肉上迅速的划过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有神农兵士中箭倒地,又不断的爬起来,却在下一刻被数名九黎士兵蜂拥持刃迎上,寡难敌众。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越激烈。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战场上。 远处,营帐中的男子默默的站立在那里。 按照史书记载,与炎帝的争斗,的确是以九黎的胜利告捷,只是,真的会有那么简单吗? 自从来到了上古时代,辰奕就对自己的横空出世充满了疑惑,如果真的是让自己来填补蚩尤留下的这段空白,那么没有理由会发生任何变化,只是,自从经历了万物生之后,辰奕反而有了更多的想法,或许,这段充满不确定的历史,真的有许多变数也说不定。 而且,对于一个凡人而言,能够见识到上古时代的诸神之战,即便是对于辰奕而言,都是难能可贵,此时,虽然有些忐忑,却是难以抑制血脉之中的喷薄之力,心底的那份希冀与兴奋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捻起沙盘上,连绵的群山前最后的一柄令旗,终是淡淡道:“杀!” “神机营已做好攻击准备!”黑虎的声音响起,六万人的队伍齐整列队,这是九黎最后的力量,也是除却四道防线外隐藏在最后的力量,此刻,在他们的面前,一把把足足有一人高的大型弩机安静的立在那里,这是辰奕特意吩咐制作出来的。 弓箭被一排一排的压进弓弩里,刺耳的弓弦声不断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