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营寨…… 辰奕靠在床榻上,任自己凌乱的心绪在无尽的深渊中跌宕起伏,以往生活的点点滴滴于心海中翻覆滚动,竹楼外那整齐划一、气势雄壮的操练声如狂风般呜咽着,将他所有的思绪一点点蚕食。 他拒绝的闭上眼睛,捂紧耳朵,仿佛自己不抬起头,这一切就不存在。仿佛闭上眼睛,面前便仍是家里柔软舒适的大床,一伸手,水洵美那娇柔的身子就在自己身旁。即便是原本以为无法接受的欺骗,对现在的自己而言,也不过是生活中小小的调剂。只是,现实却事与愿违…… 他恨恨的起身,颓然却又决绝的想着,没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七个年头的妻子竟然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机会查到她的底细,可是,这一行的女人本就不多,像她这般身手的应该很容易就猜到。只是,自己真的是傻了吗?这么多年就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一拳砸在床上,任竹床簌簌而响,那晚来的杀手一定是詹姆斯.诺兰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早在得到太虚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他们已经死死的缀在了自己身后,只是,不巧的是,谁都没有想到九星连珠这种千年难遇的罕见天象,竟然在自己还没有将太虚研究清楚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不得不说是自己的失策之处。 而今,自己是来到了上古时代,可是水洵美却还待在那里,也不知道,在詹姆斯.诺兰的层层围剿下,水洵美能不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辰奕又一次鄙视自己,身为夫妻,水洵美能够在自己面前隐藏的如此深,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呢?!想来,以她的身手足以自保,自己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辰奕轻轻地叹息,从事这一行以来,自己遇到的危机不止一次,不可控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可自己从未绝望过,而绝处逢生的事情对自己而言也并不少见,可这一次,自己竟然隐隐生出几分绝望…… 他走到了窗边,远远望去,整个军营占据了一片山坡,刀枪林立,铁甲流彩,看情形有个十几万人,就这么密密麻麻的铺陈了一整座山头,大有绵延不绝之势。 天边白云舒卷,寒风拂面,遍地的黄沙黄土,第一次看到这么庞大的军队,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不免又有些动荡,那久经千锤百炼的强大内心也不自禁的生出几分眩晕之感,仿佛面前的这些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密密的芝麻粒,层层铺在自己面前,那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密集恐惧症不期而至,让那颗原本就忐忑的心更加茫然失措! 这些队伍都是自己的?都是自己的?! 哦,不!辰奕低声咒骂着。 好吧!那么换一种说法! 这些队伍都是自己这个身体的!都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的!都是自己这个身体的! 辰奕的心中默默的嘀咕着!好吧,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脱离了单打独斗,进入了打群架的时代!这不得不说也是一个进步! 辰奕默默的安慰着自己,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冲散心头的那丝忐忑。 只是,为什么自己和这个身体有着如此高的契合度,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想到这里,辰奕又有些恍惚,心里分明知道,现在显然已经没有时间由得自己茫然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恐慌。 不自觉的,浑身上下冒出了层层冷汗,那汗珠仿佛是从一个个张开的毛孔中钻出的小草,有一种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迅速的在全身蔓延。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身形,仓惶的坐在床榻上,深深的呼吸着,调息自己的心境。 远处的训练声,仿若平地闷雷,声音震震不绝于耳,一声声、一阵阵仿若敲在辰奕的心上。 该如何是好?到底该如何是好?! 蚩尤这个名字,对自己而言并不陌生,甚至,自己在学生时期,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去研究过这个或许莫须有的人物!对自己而言,这个传说中的战神只是远古时期部落联盟首领,甚至,或许是神话中的人物都不得而知,就算是自己之前提出过无数的设想,就算自己几经生死得到了太虚,然而,设想就是设想,自己一直以为只是一个旁观者,却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仔细的查看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明明不属于自己,却是莫名其妙的契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时空真的可以穿越吗?即便是真的可以,那么,灵魂也可以如此穿越吗?即便是自己整日行走于古墓之间,却依然不敢相信着一切!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那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再一次证明,这些经历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将军”耳边传来了一声娇柔的声音,仿若黄鹂鸣啼。只是,此刻,再好听的声音对辰奕而言都不啻于晴空霹雳。果然,忐忑的循声望去,见门外有人影浮现。 辰奕定了定心神,终归是退无可退,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声道:“进来。” “是!”随着那娇柔的声音落下,竹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淡粉色纱衣的女子,发丝层层梳起,斜斜插了一支发簪,一对明眸闪闪发亮,小小的红唇别样娇嫩,浅浅一笑,便有一对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更显楚楚动人。 辰奕用戒备眼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仿佛,那个小小的轻柔的身子会在转瞬间变得青面獠牙。 那女子手中的托盘中放着几碟精致的菜肴,进来后,整齐的摆放在桌案上,然后便小心翼翼的俯身走了过来,跪在床榻边,拿了一个绢帕轻轻的擦拭着他的手指。 辰奕微微一怔,手不自禁的往后一缩,倒让那个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