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龙宫之内,杨劫与敖寒、四海龙君共处一室分宾主落座。
敖寒向杨劫道:“杨道友,你究竟有什么话,现在总可以说了罢?”
杨劫笑道:“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杨某有一个问题要请教道友——此次你为何要来北海抢夺那‘玄武遮天旗’?”
敖寒面色一冷,沉声道:“敖某已是先父之子,如何不能来继承先父所遗至宝?”
敖吉瞋目喝道:“我四兄弟为龙族嫡系血脉,又是父王临终前指定的四海之长,你算什么身份,也敢来染指龙族镇族之宝?”
敖寒不屑地嗤笑道:“既无实力又无骨气,带着龙族向人俯首称臣,还自夸龙族嫡系血脉?你们既做不好这四海之长,便该早点退位让贤,看某这混血庶子能否做得更好!”
“混账东西!”
此言一出,敖顺、敖明、敖吉同时大怒喝骂。
敖光忙起身止住三个兄弟发作,转头望向敖寒道:“杨道友既然问出这问题,必然有其用意,你最好还是据实而答。此等负起之言,说出来徒乱人意,于事无补。”
敖寒面色微变,略一沉吟后道:“海域浩瀚无尽,其辽阔还要远胜神洲大陆。某虽一统北冥海域,却并非就此太平无事,有时还要面对北冥海域之外的威胁。这些年来某已经与域外的一些强大生灵有过几场厮杀,虽然每次都能获胜,但胜得并不算轻松,因此需要有一件至宝来镇压北冥以保万无一失。”
听到此处,杨劫摇头道:“要说敖寒道友的难处,我等倒也应该体谅。只是道友你是否想过,若是你当真夺了那‘玄武遮天旗’回转北冥海域,究竟是福是祸?”
敖寒皱眉道:“杨道友此言何意?”
杨劫环顾众人道:“诸位道友皆知道此旗为龙族镇族之宝,应该也知道其为五色五方旗之一,但是否知道其余四杆旗都在何人手中?”
闻得此言,敖寒与四海龙君脸上都现出好奇之色。
杨劫悠然道:“这五方旗之中,东方青莲宝色旗为西方教镇教之宝,由教主接引道人执掌;南方离地焰光旗为玄都之宝,在吾师太清道人手中;西方素色云界旗又名‘聚仙旗’,主人为西昆仑瑶池金母;中央戊己杏黄旗则在昆仑山玉虚宫,由吾师叔玉清道人把持……”
说到此处,杨劫顿了一顿,望着脸色剧变的敖寒微笑道:“敖寒道友,如今你应该知道令尊为何要将那‘玄武遮天旗’封禁,而未传承给四位龙君和你了罢?”
敖寒脸上神色一阵阴晴变幻,最终长叹一声,颓然道:“某只以为此旗为至宝,却不知其竟是如此级数的至宝。某何德何能,哪里敢与那四位旗主相提并论?只怕今日取了此旗,明日便要因其招来杀身之祸!罢了,多谢杨道友这一番指点,敖某也非不分好歹之人,先前那赌约也不用再提,敖某此生都不会再沾手那‘玄武遮天旗’,告辞!”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道友稍安勿躁,”杨劫忙起身将他拦住,笑道,“杨某留下道友,却不是只为了说明此事。”
敖寒停下脚步问道:“不知杨道友还有何见教?”
杨劫先请敖寒重新坐下,然后才道:“其实道友的难处,也并非一定要依靠那‘玄武遮天旗’才能解决。俗语有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眼下的四位龙君与道友为手足之亲,四海之内兵多将广,若是五位能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又何惧外域之敌?”
“杨道友此言,实为敖光心声!”
敖寒尚未开口,一旁的敖光先一步起身,先向杨劫拱手一揖,而后转向敖寒,带着满脸的诚挚之色道:“愚兄痴长几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此次之事你委实办得不妥!你我份属兄弟,彼此血脉相连,若有难处,贤弟为何不明白讲出来?我们这四个做兄长虽不成材,手下终究有些兵马。自即日起,只要贤弟开口,四海兵将可任你调用,定要将那些域外蛮子打狠打疼,令他们再不看正眼觑我龙族海域!”
“好心机!好演技!”
杨劫先在心中喝一声彩,敖光能在龙族衰落至谷底的情形下勉力维持局面,其心机手段确是不凡,只凭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言辞便可见一斑。
这一番话的高明之处不在于内容而在于态度。敖寒也是一方霸主,哪里会当真相信敖光口中的什么手足之情血脉之亲?敖光摆出兄长的架子,一口一个“贤弟”唤着,无疑表明自己愿意如杨劫所言般,以四海之力助敖寒稳固北冥海域的形势,并以这种态度搭好梯子令敖寒顺势下台。
敖寒的反应却也不慢,他深深地望了敖光一眼,起身向着对方长揖一礼,脸上带着看不出丝毫做作的感动神色道:“大兄不计前嫌,小弟实在惭愧无地。自此之后,北冥海域与四海便为一家,若四位兄长有何差遣,小弟虽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此言无异于表明只要四海肯出力助他,他同样会投桃报李,就此令北冥海域与四海结为盟友。
四海龙君已经见识过敖寒的强悍,自是乐得平添这么一位强援,当时在大喜之下一起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