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劫将鞍桥两侧挂着的浩劫双锤摘下双手分持,催动五色神牛来到阵前,双锤在身前交叉拱手为礼,微笑道:“正要向尸逐将军请教高明!”
“看戟!”尸逐弃至此已无话可说,东夷军在斗将上已连输两阵,军心士气大受摧折,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在阵前击败敌军主将杨劫,才有希望重振士气。
他座下狻猊发出一声咆哮径直前冲,手中方天画戟分心便刺。
狻猊为龙种异兽,若换作寻常战马,只要听到它这一声吼便要立即摊在当场。
但杨劫这头五色神牛号称“兽中君子”,出了名的软不欺硬不怕,丝毫不受对方气势所慑,毫不示弱地发出一声高亢长鸣正面迎上。
杨劫稳坐在五色神牛背上,双锤一采守势用崩劲横击画技,一用攻势长驱直入直捣对手面门。
锤戟相撞,发出一声令双方将士尽都震耳欲聋的金铁大响。
两人不显山不露水尽都暗中蕴积的恐怖力量在锤戟之间迸发,同样恐怖的反震之力令两人在坐骑上同时一下剧烈摇晃,酝酿的后招变化尽都无以为继,坐骑错身而过完成一次交锋。
等到圈回坐骑再次交手时,两人都知道遇上劲敌,各自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杨劫用了出结合太极刚柔阴阳之变与闻仲当年传授的“分心之术”而创的“二心锤”。
两柄浩劫锤一走大开大合的路子,一采绵软轻巧的招式,劲力变化大相径庭却又相辅相成,恰如太极之阴阳相合、刚柔并济。
在阴阳刚柔之间,有时又融入虚实之变,或以刚猛之式发阴柔之力,或以阴柔之招驭刚猛之劲,两柄通灵神兵也随着刚柔虚实的变化而忽轻忽重,实令人防不胜防。
尸逐弃的一杆画戟却全以威凌天下的霸气和无坚不摧的斗志驭使,来来回回都是直刺、竖斩、横截、斜劈、反撩、钩锁几个用戟的基础变化,实则却是在历经无数次战斗后将平生所学融会贯通之后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核心精粹,每一个简单的变化中都蕴含着无数精妙后招,对上杨劫的神鬼皆惊的双锤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在两边沉雷般的战鼓与如潮的呐喊声中,两人在阵前催动两头异种坐骑盘桓往复,翻翻滚滚直都到两百余合之上。双方一个身负上古凶兽凿齿血脉,一个怀有更加神秘古老的祖神源血,身体俱都强横到了不合情理的程度,在如此狠斗良久之后仍是精神抖擞,甚至有愈战愈勇之势;
不过此刻两人的坐骑都已遍体大汗淋漓四肢瑟瑟作抖,眼看便要支撑不住。本来不管是杨劫的五色神牛还是尸逐弃的狻猊,都是体魄强横无比的异兽,便是须臾不停的奔行这些时候也不会现出丝毫疲态。但双方如今正在激战而且是势均力敌,在交手之时不可避免地要由坐骑来分担自己承受的部分压力。随着两个主人越斗越凶,两匹坐骑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到此刻终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杨劫也发现了五色神牛虽然疲惫至极却还强行支撑,当即向再次交手一合后圈转坐骑的尸逐弃喝道:“你我坐骑都已不堪骑乘,不如改在步下再战如何?”
尸逐弃知道今日之战既是自己发起,偏偏前面又已输了两场,为军心士气考虑,此刻不管杨劫说如何相斗也要舍命奉陪,当即毫不迟疑地朗声道:“如此也好,请!”
两人撇腿从各自坐骑上下来,向当中一凑再次交手。
这一番贴身缠斗更加激烈凶险,双方脚下腾挪转移,手中兵器只在咫尺之间运转起伏,招招式式都是追命夺魂的杀手。
此刻两边将士却是连擂鼓呐喊都忘记了,一个个尽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场平生从未见过的激战。
双方再斗了三百余招仍难分胜负。
尸逐弃蓦地发一声如雷咆哮,肩背摇动,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身躯暴涨到千丈开外。
在身躯暴涨的同时,他原本颇为清秀的容貌也变得面如青泥,发似朱砂,两只白森森的长牙呲出唇外,上身肌肉也极度膨胀到有些不可比例,后背沿着脊椎更生出一排尖锐骨刺,脊椎末端则长了一条拖至地面的粗大尾巴。
变身之后的尸逐弃举起那杆随着身形变化而放大无数倍的方天画戟,向着杨劫的头顶恶狠狠劈下。
“好一个凿齿真身!”
杨劫脱口发出一声赞叹,随即也毫不怠慢地摇身变化用出“法天象地”的神通,变得与尸逐弃一般高矮,只是面貌却并未变得如尸逐弃那般凶神恶煞。他抡动一对同样放大了无数倍体积的浩劫双锤,狂猛无比地迎上尸逐弃斩落的画戟。
伴着一声响彻天地的爆响,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以两人兵器碰撞的一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先将地面的草木土石生生刮去一层,又将两边军阵中的将士吹得东倒西歪。
两边早已看呆了的将士们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各自向后远远撤出一段距离,然后继续吐着舌头看那如远古巨人神魔的两家主将狠命厮斗。
此刻双方早将所有的招式变化抛诸脑后,只管将各自的兵器抡圆了与对方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