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劫望向来人,见是一个未满二十的青年男子。
此人却生了一幅好皮相,八尺以上身材,虎体狼腰,面如紫玉,眉正目朗,望之便是一派凛然正气。
“文化,将那孽畜放了罢!”
他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便首先表明了不欲将矛盾激化的态度,向身前的邬文化吩咐了一句。
“是,大公子。”
邬文化答应一声,捏着那怪物的五指稍稍一松。
那怪物尖叫一声,嗤地飞出这只恐怖魔掌,在空中迅速缩小身形,也不待主人召唤便一头扎入那豹皮囊之内。众人眼见地那豹皮囊当时便瑟瑟抖动起来,显然藏在里面的小家伙被吓得不轻。
后来的那青年看到杨劫如此做派,脸上当时现出赞赏之色,急忙上前几步向着杨劫抱拳施礼到:“在下崇侯虎,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原来是少君侯当面,”正如自己已经知道对方身份,杨劫才不信对方尚不知道自己是谁。毕竟方氏兄弟和邬文化的的形象太过醒目又已在朝歌生活了几年,随便找个人问一下便能知道他们的出身来历。不过对方故作不知,自己也乐得陪同一起装糊涂,当即满面含笑地拱手还礼,“却是多有怠慢,在下杨劫。”
崇侯虎脸上做出几乎令人信以为真的惊喜之色,再上前凑近一步道:“兄台便是以孝义勇武而闻名朝歌的杨劫,在下才是多有怠慢了。”
“少君侯言重,杨劫何克敢当?”
“当得当得,在下虽远在北方荒芜之地,也早听说杨兄之名……”
杨劫七岁执掌偌大杨家,自是经惯交际场面,崇侯虎在这上面竟也不见丝毫逊色。两个场面人的恭维与谦逊之词滔滔不绝从口中涌出,直如滚滚长江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在两人说话的同时,站到了杨劫身后的邬文化、方氏兄弟和站到崇侯虎身后的四个大汉都听得头晕脑胀,实在不知简简单单的一句客气话为何到了这两人嘴里便能变成如此长篇大论。
好半晌后,两人总算是寒暄已毕,彼此间已经很是亲近地把臂而笑。
崇侯虎转头向着身后的四人喝道:“你们四个忒矣放肆,怎敢在这帝都庄严之地横行无忌,还不上前来与人赔礼。”
那四人互相看了看,脸上虽还有不忿之色,却只能慢腾腾地走上前来,向着杨劫与他身后的邬文化、方氏兄弟拱了拱手,齐声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杨劫急忙向崇侯虎道:“少君侯此言差异,既是冲突,哪有只怪一方的道理,也是在下管教不严,导致了这三个憨货如此放诞无礼。你们三个,没看到人家是怎么做的吗?”
邬文化得杨劫相助才能与母亲免了栖身荒山之苦,又蒙杨劫传授杨家武道绝学,对他从来都言听计从;方弼和方相一来知晓自家主子与杨家关系亲厚,二来同样敬重杨劫的为人和武艺,也不会轻易违拗杨劫之言。当下邬文化先收了真身变回两丈高矮,披着一身被撑地七零八落的布条走上前来,方氏兄弟紧随其后,三人一起别别扭扭地向对面四人抱拳致歉。
崇侯虎与杨劫却不理会这七人在彼此致谢赔罪的同时仍怒目横眉,只是相对哈哈大笑。
随后崇侯虎将那四人介绍给杨劫,却正是号称“魔家四将”的魔里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四兄弟;杨劫这边也报出了邬文化和方氏兄弟的名号。
崇侯虎说起今日之事都是魔家四将要强买属于方氏兄弟的兵器才弄出来,无论如何也要摆一桌酒宴正式赔罪,杨劫推脱不过对方的热情,只得带着这边的三个人跟对方走了。
临行前,方弼和方相到那匠师处取了已经锻造好的两杆铁戟。这一对戟都是双耳方天戟的造型,因为是作为步战用兵器,长度都与两兄弟身高相仿,重量则在三千斤开外。
看着这两杆材质不凡、良将锻造的神兵,魔家四将之中的魔礼红简直垂涎欲滴。他本人也善用长戟,只是惯用的一杆戟不慎损坏了,本打算找高手匠师修复一番,恰好看到方氏兄弟要取走的两杆戟都不是凡品,尺寸重量又颇和自己心意,上前求购不成即转为强买,于是有了这一场冲突。
方氏兄弟看对方对自己的宝贝似乎仍不死心,各个都将铁戟紧紧抱在怀中,时时刻刻都如防贼般防备魔礼红。
一行人到了朝歌城中最有名的一家酒楼,崇侯虎甚是豪阔地包下整层楼来宽带杨劫等人。
丰盛无比的美酒佳肴摆上来之后,在六张大桌拼成的一席旁团团围坐的七条大汉看到吃喝,登时尽都忘却先前的不快,一起动手逐个盘盏地扫荡起来。
杨劫和崇侯虎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彼此都是浅尝辄止,推杯换盏间的各种言语试探才是正题。
杨劫先问起对方是否有意参加这一次的演武,争夺东征大军的先锋之位。
崇侯虎却连连摆手说自己尚有些自知之明,绝不敢凭一点微末武艺与天下英雄争锋。此来所求者只是能在投身东征大军为国出力,但能够充一小卒即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