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大喝了一声道,“哎哟喂,我肚子疼,我肚子疼,我好像昨天就吃了这家铺子的粥水,不会是他们的粥水也有问题吧,难道他们的粥水也是用陈米煮的?可别吓我呀!”
这人的话音才刚落下,围观的人群里又陆陆续续有好几人开始叫肚子疼,这下可不得了了,几乎附近的灾民都来沈心然这里买过粥水喝,而且还买了好几天呢,毕竟沈心然这里的粥水是可以赊账的。
而且换算成米价,也只比以往的米价贵了三四成,不来他这里买米粥,真的是没法活了,所以一听说沈心然的米有问题,大部分喝过的人也不知是心理反应,还是自己脑补过度,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一样,纷纷开始声讨起沈心然来,要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
沈心然眉头皱了起来,她果然还是小瞧了方中,也是,这人出马,自然不会只给他设一个小小的障碍,必然会准备万全,汹涌而来。
看着这场闹剧,朝着越演越烈的方向进行着,沈心然也不由得谨慎起来。
他喊了两声,想要让大家听他说两句话,但根本没人理会他,人人都在喊着自己肚子疼,要赔偿,会不会死人之类的?还有人鼓动着,说要把这里的米棚给拆了,总而言之,情况是越发的糟糕了。
就在这个时候,黄麻气呼呼的大喝了一声,“你们吵什么吵?我们好心给你们供米粥喝,你们却这样对我们,要是这些天没有我们的米粥供应,你们早饿死了,哪还有力气在这里吵吵,要是我们这里的米真有问题,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么?!也不用脑子想想,一群蠢货,还要拆我们米棚,我看你们谁敢拆!”
黄麻也是真生气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这话倒是起了效果,被他这么一吼,底下顿时安静了许多。
是啊,要是这米真有问题,他们都吃了五六天了,也没听说哪个难民棚里有人出事啊?
眼看灾民的情绪就要被平息下去,刚刚混迹在人群里,那个尖嘴猴腮的人突然又出声了,“哎呦,瞧小哥你说的,这陈米吃下去哪有这么快死人的,又不是参了老鼠药的毒大米,只是终究也是发了霉的东西,一时半会虽死不了人,却会败坏人的身体,要不大家等着瞧,等过了今个冬天,等大伙都各自回了家,看看身体那时候会不会发病……可那个时候要是发病了,可没地方说理去哟~!”
听了这尖嘴猴腮之人的话,众人不由犹豫了起来,谁都知道,发霉的大米是不能吃的,纵使是发生了大灾荒,也没人会吃霉变的大米,一来是这霉变的大米,味道特别难吃,有一股木屑的糠味,当然,要是放在河水里,用竹篾吊着冲上一两天,霉菌冲掉了,味道自然就淡一些,再加多多的水煮成粥,就吃不大出。
但实际上,不到万不得已,灾民宁愿吃树皮,挖树根,也不愿吃霉变的大米,因为曾经就有人吃过霉变的大米,然后发生了黄疸,慢慢的枯瘦如柴,浑身发黄,要不了半年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这霉变的大米,简直就是一副慢性毒药。
而实际上,老百姓很少会接触到霉变的大米,因为大米本来就是金贵的玩意儿,比粗粮,比玉米面贵多了,平常都不够吃,哪里来的剩?
所以也搞不清楚自己前几天在沈心然这里赊的米粥,到底是不是用霉变的大米做的。
所以若真的回到了家,在发了这黄疸病,倒真是没处说理去,只能自己苦熬着等死了,所以这会,即便那小哥说的话在理,可人心总会倾向于自己的,纵使这几天他们的确以低价在这里享受到了粥水,不用挨饿,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想要让沈心然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对,既然你说你们的大米没有霉变,那敢不敢把仓库打开来,让我们看一看,让我们检查一下。”
“就是,有没有霉变,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我们必须亲眼看了,才放心。”
“你不愿意把大米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是不是心里有鬼?”
“呵呵,果然是用坏的米来敷衍我们这群可怜的流民!”
“太可恶了!亏我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呢,原来跟那些高高在上的、京城里的米商一样,不把咱们的性命当一回事儿!太可恶了!”
“谁说不是呢,这群人简直太可恶了,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呜呜呜,我不想死,我还想活呀,可是若真吃了她们发霉的大米,我还能活到明年吗?”
现场简直一片混乱,甚至还有灾民当场哭了起来,沈心然眉头越皱越紧。
而此时,那混迹在灾民中的猥琐男子,又恰如其分的开声了,“反正咱们都吃了它们的发霉大米,活不成了,不如把他们的帐篷给拆了吧!把他们的大米给烧了,免得祸害别人!”
他这话一出,果然有不少灾民心动了,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更别说是被刺激了的灾民,他们如今可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沈心然呢。
但是在灾民中,还是有理智的人,疑惑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