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自己的家事,被别人拿来翻来覆去的说,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是如果能够平复这一场暴动,这事又不一样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自报家门。
毕竟陇上沈家这四个字代表的意义太多了,做一件善事,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难就难在每天都做一件善事,而且把这种传统,当做总训家规遗传下来,一坚持,就是400多年……
一件再普通的,再小的事,能坚持400多年,他的影响力都不会小。
所以纵使沈家再怎么韬光养晦,再怎么散尽钱财,再怎么约束家人,只能一妻一夫,不买奴仆,不圈养家奴,不发展家族势力……但总归累积起来的善名,却是早已传遍了天下。
积善之家,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家族都能被称为积善之家的。
没有百年行善的累积,哪里会有这样的美名。
然而沈家,早在一年前,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但沈心然不介意此刻利用一下自己家族的名气,名这种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好好活着,这名才有意义。
所以沈心然这一刻就是要用他沈家百年积善的名气,来消除这些人的怨念,让他们从心底上,从精神上选择相信她。
无疑,此刻他做到了,当陇上沈家四个字一经她的口传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停止了脚步,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虔诚了。
但仅仅从精神上让他们不好意思与她发生冲突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再给他们一些震慑力。
所以沈心然开口道,“而且我外祖父,是如今京城的永乐伯老伯爷,你们试想一下,我好歹是永乐伯老伯爷的外孙女,居住在永乐伯府里面,怎么可能干出贩卖变质发霉大米的事情呢,若真的这么做,丢的不单单是我沈家的脸,还有我舅舅永乐伯,我外公永乐老伯爷的脸,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我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呢,所以各位请放心,无论是我拿来售卖的大米,还是用来煮粥的大米,都是安全的。”
众人听了沈心然这句话,心下一凛。
永乐老伯爷?这又是哪号人物?他们不过是从南北方来的灾民,对于京城里的什么侯爵并不认识,当然,也不是所有都不认识的,譬如当下大名鼎鼎的平宁侯,倒是有很多人听过的。
不认识归不认识,却不妨碍他们觉得永乐伯厉害,毕竟能被封伯的人物或家族,都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惹得起的,况且他们还是外地灾民,更不敢惹这些地头蛇了。
所以原本那些听了沈心然的话,对他产生同情心的人,此刻更是从心里打消了要去仓库里趁乱抢米的念头。
沈心然把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到眼里,见着这些人脸上的犹豫,心下便十分满意。
看来他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起效了,至少在知道了他的身份是沈家后人,又有伯府罩着后,这些人是不敢乱来了。
沈心然的这番做法,可谓是刚柔并济,恩威并施。
刚开始,她先抛出自己凄惨的身世,从情感上去同化这些人,单从情感上感化他们,还是远远不够的,想要完全打消这些人的歪心思,就要让对方有所忌讳,所以他刚才会打出永乐伯府的牌。
目的是为了震慑众人,让他们从情感上不愿意,再从行动上不敢乱来,劝退的目的自然就能达到了。
眼看沈心然这个变故的出现,导致整场闹剧进行不下去,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个猥琐尖嘴猴腮男着急了。
这可不行啊,他可是领了命令前来捣乱的,若是不能把那些米趁乱抢走,那他任务没有完成,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然而如今大火已经被沈心然的身份给唬住了,根本不是他在起哄两句能够带动节奏的。
就在这两难之际,原本悄悄溜走的三个商人又回来了,他们不仅回来了,身后还带来了一批人吗?这一批烧号伤伤的人吗?穿着的是巡城的,士兵衣服,甚是亮点,手上还带着兵器,自然远远就被大家所看到了。
“咦?巡城的士兵怎么来了?”
“对呀,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巡城士兵,这些人手里配的兵器看来都是有品阶的,好像是护都史里面的人……”
沈心然这里的事情,响动这么大,早就引得城门口排队的人都过来凑热闹看了。
这些人可不比得灾民,他们可是有眼界的,一眼就能认出,这不是普通的巡城士兵,而是属护都史编制的精兵,平常不轻易出动,一旦出动,必然是城内外发生了重大的事件,需要这些精兵来镇压。
沈心然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兵甲是属于守卫燕都的护都史精兵,只是他有些纳闷,他这里不过是些小事,怎么会吸引来,护都史的精兵呢?
除非……
沈心然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只见带头的人手一挥,大喝道,“什么永乐伯府的表小姐?一个不入流的伯府,也敢在这里倒卖假粮,坑害百姓,莫不是想趁机扰乱京城的秩序,好大的胆子,来人哪,把这小丫头骗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