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事杨振楠没有参与,便好办,”太子沉吟片刻道,“这样,你们就按照先前的计划去做,记得选人的时候要谨慎一点,别让人察觉出了端倪,坏了本王好事。” “是,主上。”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三人闻言,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待他们走后,宽阔的大殿里又走出几个人。 若沈心然在这儿,定能一眼认出这几人里,其中有一个便是她的未婚夫,余少恭。 “你们觉得这事如何,可有问题?”太子扫了眼这些人,转向余少恭道,“少恭,你先说。” 余少恭站在下首,失了一礼,“回太子殿下,臣下以为,这事未必就与龙虎将军无关,如若不然,仅是杨氏兄妹三人自个的生意,又怎能搬出这么多杨府的私兵来?” “嗯,”闻言,太子点点头,觉得余少恭说的有道理,又看向另外两人。 另外两人中,一人年纪较大,约四十来岁,留了两撇山羊胡子。 另一人则年纪较轻,与余少恭相当,也是19、20的年纪。 这位较年轻的,乃是燕京护都使总领之子,姚齐辉。 燕京护都史乃是正一品京官,虽不带兵打仗,却要保障除皇宫之外的燕京都城治安问题,能调动除了皇帝的御林军之外的京城常驻军队,用来维护京城的稳定,权利可一点都不小。 燕京护都史姚江早已站队太子,其子姚齐辉,自然是太子的人。 在大燕的朝堂上,有这么一种情况,掌管京中军队的京官,看不起带兵打仗的驻边将领。 一来是因为,带兵在边疆驻守,定然是出身卑微的将领,才会被分配到那种鬼地方,朝不保夕,但凡有点关系地位的,都会尽量脱离那里,慢慢图谋调回京城,或者是比较安稳的地方。 二来,依旧是身份地位问题,许多边疆提上来的将领,都是草莽出身,京城的京官总觉得自己高他们一等,这些草莽将领不配与他们同席。 姚家便是这种情况,朝廷里有关系,以前就是大士族,通过武举拜了官之后,便没有再离开京城的范围,最多就是刚上任的那几年,被调去了内湖一带,任了几年曹司和转运使,之后便一直待在京城里。 凭借着家族的庞大关系网,一步步当上了京城护都史。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姚江自身的实力、与才干,如若不然,便是再庞大的关系网,也不可能这么快,45岁就坐上了护都史的位置。 而这儿,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年轻的时候,姚江便早已暗中站队永隆帝,这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所以子承父业,这姚齐辉,也在父亲的授意下,早早站到了太子那边。 当然,这都是一些以前的旧事了,如今咱们要说的,是京城里掌握了一些军队权利的京官,看不起那些驻守在边疆的将领的事情。 尤其是这杨振南,今年才刚刚40,比他父亲当年登上一品大员位置的时候还要小,如今人们一说起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官员,就要数杨振南了。 姚齐辉能不气么?! 他早就看不惯杨振南了,杨氏那三兄弟姐妹,他自是更看不上,如今听着余少恭这么高捧杨振南,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爽,便哼声道,“我看未必吧,少恭兄你没上过战场打战,那些在战场上打仗的人,除了有一股子蛮力,最多也就会几样兵法,兵法这种东西只要给你看看,你也能上战场去操作,所以说你太高看那杨府一家子了,依我看呐,那杨府,从女儿到老子,都是一个样,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看现在灾民多,米粮又涨了价,所以就把自个家里的存粮拉出来卖了。” 说完,还不忘嘲讽一句道,“我说他们这脑子,最多就只会用兵书,还是抬举他们了,要不你看,别人的米价都抬到了十倍以上,他们那些呢,卖给灾民的,只多收了五成,你们说蠢不蠢,那些灾民,才是必须要吃米的,他们不吃米就得饿死,所以纵使是加了10倍20倍,他们也一定会签下这个契约,买下这些米粥,反倒是卖给京城里的居民和米商,居然比那些灾民还贵,我说他们是不是傻?米商没有屯粮吗?他们卖这么贵,米商会买吗?” 说完之后,他淡定的站着,一脸期盼的看着太子,希望得到太子的赞赏。 太子却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太子转过头,朝最后一人问道,“方先生,你怎么看?” 这位被太子称为方先生的人,便是三人中年纪最长的那个。 此人跟随太子最久,叫方中。 没什么背景,出生也不高,但却有惊世的谋划之才,为太子所重用。 其实,从他能与余少恭、姚其辉这些王侯公子站一起,便足以看出太子对他的重视。 所以不仅是太子,便是余少恭和姚其辉也纷纷朝方中看了过来,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只听方中不急不缓地开口道,“属下觉得,余世子说的对,姚公子说的也对。” 这老狐狸,一上来谁也不得罪,倒是让太子有些好笑的摇头,“方先生尽管说实话,本王要听的,是你的心里话。” 闻言,方中没有丝毫慌张,反倒把之前的话又再说了一遍,并解释道“手下之所以会这样说,乃是因为杨振南此人,就是因为太过于狡诈,所以反倒会把自己从这件事上摘脱出来,造成一种,他只会领兵打仗,就像姚公子所言那样,是只会用兵书的蛮力兵痞罢了,所以这事即便办砸了,也不会有人栽到他们杨府头上,办好了,他反而得了一个教育子女有功的美名……不可谓不老谋深算呐~!”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当即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