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沈心然有些意外的是,是兰儿居然什么要求都没有提,送完簪子就走人了。 只留下一句,“六姑娘是个明白人,同样也跟我们少爷一样,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我们少爷说了,同病相怜的人,自应守望相助。” 这不禁让沈心然又高看了季元淳一眼,不挟恩求报,反倒干脆利落的把簪子还回来,他这个五哥……不简单。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确是同病相怜的人,至于要不要守望相助嘛……经过了这件事,沈心然会慎重考虑的,就算季元淳的力量薄弱,但好歹上辈子两母子也在混乱的三房生存了下来,季元淳最后还混出了一点模样。 沈心然在想,如果她伸手帮了季元淳一把,把他从三房摘离出去,不知这辈子,三房没了季元淳做依靠,最后的结局又会怎样……? 想想她就觉得有趣,不过到底帮不帮季元淳,跟不跟他合不合作,还暂且两说。 至少不是现在她要考虑的事情,她不可能为了一只银簪,就随便改变一个陌生人的命运。 对她来说,季府里的人,除了少数几个,其他真的跟陌生人差不多,她没有把仇恨延续到他们身上已经算不错了,至于要帮他们?那就要看他们值不值得她帮了。 沈心然身上所剩的善良已为数不多了,她不怕承认自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人了,所以她只想把这些有限的善良,用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 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人,不好意思,恕他无能为力。 既要合作,那就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价值了。 送走了兰儿后,沈心然也该干些正事了,他让藿香把所有丫鬟婆子都召集到院子里。 夏秋交界之际的晚风习习,温凉而舒适,众人刚吃完晚膳,便被沈心然召集到了院子里。 作为怡华院的主子,沈心然无疑是懒散的,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把众人集结起来训话。 就连这次,他也不是为了训话。 真正忠心的丫鬟,根本不用训,心就是向着他的,而不忠之人,即便是天天耳提面壁,施加威严,也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该背叛还是会背叛。 所以沈心然从来不做这些无用功,当然,他也承认他比较懒,若有时间,还不如躺在竹椅上吹吹风。 但今天,她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让那些在她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有所忌惮。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看来有些人就是皮痒,欠修理。 沈心然站在台阶上,对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道,“今日我叫大家过来,是为了什么,想必有些人,心里已经有数了吧?” 说着,沈心然看了眼藿香,藿香站出来,把那件沾了肉汁的外套拿出,转过身,对众人道,“这件外套是姑娘今日穿的,上面被人做了手脚,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到底是谁粘上去的?我想你自己肯定心知肚明,趁着现在姑娘还会发火,站出来承认还为时不晚。” 藿香一边说,沈心然一边观察。 只见众人都露出惊诧的表情,这事除了藿香,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黄麻白术几人除了有些惊诧之外,还有些愤怒,尤其是黄麻,直接跳出来道,“到底是谁想害我们家姑娘!给我站出来!” 藿香摇摇头,拉过黄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黄麻便不再多说,只是眼神有些凶厉地扫向了冬乔和钱嬷嬷那边。 见此,冬乔身子一震,不由低下了头,钱嬷嬷倒还好,镇定的很,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没有人承认吗?”沈心然开口了,“那好,衣服的事暂且揭过,那我们再来算算下一笔账吧。” 说着,他从袖口取出一张帕子,帕子里包裹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细细长长,有些像首饰。 冬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果不其然,只见沈心然把手帕摊开,瞬间就露出了里面通体碧玉的簪子! 这玉簪,正是他昨晚冒险从这儿偷偷送去梧桐苑的,怎么才一日时间,又转回到沈心然手里了?! 冬乔惊诧不已,这么一慌乱,也来不及掩饰,眼神就直勾勾的看着那一支玉簪,连沈心然拿着玉簪走到了他身前,也不自知。 “这簪子好看吗?要不要送给你。” 冬乔正想点头,却发现沈心然已走到了她跟前,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她这才回过神,惊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行这么重的礼干嘛?我又没让你跪,你怎么吓成这样了?”沈心然继续道。 冬乔却瑟瑟发抖,“奴、奴婢不敢要!” “是不敢要呢……?还是没脸再要了?”说着,沈心然冷笑一声,“今日我在荒园遇到了世子和四姐姐,世子说,昨晚他让人送了只玉簪过来,而恰好这支玉簪,又是四姐姐捡到的,我就让人去问了问门房,门房说昨晚掌灯时刻,肖二夫人的丫鬟的确来过咱们后院,这么算起来,这支玉簪就是在掌灯时刻,被人盗走的?!” 沈心然特意把‘盗’字加重,吓得冬乔打了个激灵。 “而那个时候,藿香和黄麻都在我房里,白术在抄药方,招娣来娣在伺候梅姨,剩下的,也只有丁香,你,还有钱嬷嬷了。” “十弟可以证明丁香正在陪他玩耍,那你和钱嬷嬷呢?当时又在做什么?” 闻言,钱嬷嬷赶忙跪在了地上,“姑娘冤枉啊,老奴当时正在锅炉房给您烧洗澡水呢,您可要相信老奴,绝对没有偷您的玉簪子!” 沈心然含笑扶起她,“嬷嬷快起来,您是老夫人赐过来的老人,我哪能不相信你。” “姑娘相信婆子就好,这在锅炉房烧水啊是片刻都走不开的,要是一不小心走开一会儿,亲,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若是这院子着了火,搭上老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