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由侧身问道,“可需要奴婢出去叫她们别吵着姑娘了……” 沈心然却是笑着摇摇头,“不用了,随他们去,天天拘在院里,难得有件趣事可说,想说便说,只要没有外人在。” 闻言,藿香也不好再说什么,姑娘老是这样纵着黄麻,现在连她说的话都不太管用了。 好吧,姑娘爱惜她们是好事,她不该为这此烦恼的。 “那奴婢去给您沏茶。” 沈心然点点头,藿香出去,转身的瞬间,看到沈心然早已没有关注窗外的事情,而是专心翻起了手上册子。 他心中有些奇怪,三爷和三夫人的事难道姑娘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不怪藿香这样想,因为现在府里的人都在背地里讨论这件事,唯独他们家姑娘,连打听都不曾打听过。 作为心腹,藿香自然是知道更多内情的,也知道沈心然在这件事里发挥的作用,所以才有些好奇自己姑娘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的进展?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好奇而已,他是不敢去问沈心然的,索性不再多想,专心去给沈心然泡茶。 此事的确与沈心然有关,首先,那张压条不是被季崇文换走的。 准确来说,根本没有人碰过那张压条,它是自己消失的! 说起来有些神奇,但事情的确如此。 那日,李氏突然找上门来要钱,因为沈心然早就把这件事忘记了,所以并没有准备。 原本,他可以死咬住自己把钱花了,不给李氏就可以了。 然而李氏自己要送上门来,沈心然自不可能白白错过了这样的机会,所以他临时想到了一个办法,用乌鳢胆汁调配出一种六个时辰内自然消散的墨汁,制造一张假的压条,用这张压条,从李氏身上坑好处。 这样问题就来了,谁来调配乌鳢胆汁?又要写一张怎样的压条呢? 经过一番思索,沈心然趁着李氏带她去药铺买药的时候,在纸上迅速写下配方,并趁李氏不注意之际,递给白术,让他去十字街码头看看有没有乌鳢鱼,若是有,便迅速回去造假。 若是没有,大不了回去之后,说是找不到压条,再拖上两天,等找到乌鳢鱼了,再把造好的压条送过去给李氏。 白术会写字,一手楷书写的比她还漂亮,毕竟白术老爹是位老童生,一身技艺都传给了白术,造假个压条不在话下。 而这些日子,白术跟着他学医术,也是进步神速,照着他写的方子配墨汁不成问题,问题就在于能不能找到乌鳢鱼。 当真是老天都在帮他,那天还真让白术在鱼市里给找到了一条小乌鳢。 而沈心然之所以要让白术写小钱庄的压条,乃是因为京城的钱庄多不胜举,李氏不可能知道每一家小钱庄的印子模样,造假起来更容易。 所以这也是她选择快到傍晚才回去的原因。 拖上一拖,只要等这些钱庄都关门了,便是压条有破绽,李氏有所怀疑,也不可能立刻拿去换,而等到他要去换的时候,墨汁六个时辰就消失的性状早就生效了,怕他到时只能拿着一张空白的纸去换钱了。 而至于那个锦娘,同样也是沈心然安排的。 准确来说,是马宝田安排的。 不过,李氏撞破季崇文与锦娘的事纯属意外。 原本这锦娘被马宝田安排过去,也只是为了骗季崇文把那铺子地契偷出来卖,并没有要挑唆季崇文与李氏夫妻关系的意思。 这锦娘本就是京城一家教坊的妓子,上了点年纪,虽风韵犹存,却是恩客越来越少,毕竟京城花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所以这锦娘也萌生了自己为自己赎身的念头,只是年轻时候赚的钱,大头都被妈妈桑抽走,自个所剩不多,根本赎不起。 马宝田物色了很久,发现这锦娘恰好符合他的要求,便找了上去,用300两银子收买了锦娘,让锦娘替他哄骗季崇文。 马宝田用的方法很聪明,300两银子还不足以让一个妓子听命于他,但若是露出这人好骗,而卖地契的钱至少有2000两以上,足够她赎好几回身了,有了这笔银子,去哪不能生活,便彻底让锦娘动心了。 且事先他们也说好,若是不能够骗到季崇文,300两银子依旧会给锦娘,这才让锦娘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要骗到季崇文,让他上钩,自然不可能还是以妓子的身份去接近他。 所以马宝田让锦娘改头换面,自称是寡丧在家的少妇,与季崇文来个偶遇,至于勾男人的手段,就不用马宝田教了,锦娘多的是,这下可把季崇文勾的魂都没了,自以为捡了宝,立马就偷来家中母老虎的地契,卖了换钱,在外头包养起锦娘来。 在妓子中,二十七八的锦娘已然属残花败柳,可若是把她包装成良家少妇,那又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个人,甚至卸去了浓艳的妆容和华丽的首饰,显得更加不堪,可男人就好这口。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偷而不得的东西即将到手,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满足? 而锦娘为了骗到更多卖铺钱,自然也会好好配合演完这出戏,满足季崇文,也满足她自己。 在李氏来之前,季崇文卖铺子的钱,已被锦娘骗得七七八八了。 身契早已赎回,就算李氏不来大闹一场,锦娘也是准备逃的,至于什么已有半个多月的身孕,也就季崇文这蠢鬼才会相信,哪有人有了身孕半个月就知道的,若真是那样,就该想想头上有多绿了。 只可惜季崇文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经痴心交付的所谓的良家少妇,早已卷着他的银子逃之夭夭了。 所以,李氏那件位于鹧鸪巷子的小米铺,如今正在沈心然手上。 而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