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真厉害!” 怡华院内,黄麻屁颠颠地拍着沈心然马屁。 沈心然洒然一笑,不吝赞美之词回敬道,“你也很厉害呀~!要不是咱们的黄麻扮的小道姑惟妙惟肖,怎能把人忽悠到府上来演戏呢~。” 藿香捂嘴偷笑。 黄麻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呐呐道,“好像姑娘说的对哈,我是挺厉害的……” 这回藿香可憋不住了,扑哧笑出声。 沈心然抿了抿嘴,忍住笑意,直奔主题道,“那妇人走了没?” “走了走了,婢子亲眼看着她出城门的。”黄麻点头如捣蒜,“这是今晚最后一班放行出城呢,婢子亲眼看着她和她丈夫跟着商队一起出去的,估摸着现在已经走出城外七八里路了吧。” “嗯,”沈心然点点头,“出了城就好。” 黄麻有些不明白道,“姑娘为何要让我选些进京赶货的商人呢,选些京郊周围村子里的村妇,给她们些银子,让她们上门来献计不是更简单吗? 而且也不用花这么多冤枉钱,姑娘你是不知道,那商妇贪婪的很,开口就要50两银子的跑腿费! 加上二夫人赏她的那50两,她可足足赚了100两啊?! 要是在京郊找个村妇过来,怕是五六两就能搞定了,咱们剩下的银子可不多了,姑娘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沈心然沉下心来给她解释道,“找村妇固然花不了几个钱,可村妇没甚见识,你让她去骗人,或许话还没说出口,就露馅了。” 毕竟是要面对伯府众人的,不说季崇礼是个当官的,就算薛氏李氏也不是寻常内宅妇人,普通村妇在她们面前,怕是连句整话都说不完整,又怎能委以重任呢。 沈心然自然不能冒这个险,不若花多点银钱,找个来往的行商者,见多识广,也镇得住脚。 见黄麻有些明悟,便继续道,“商者贪利,你给她银钱,却只让她跑腿,她何乐而不为,且这献计一说,还能赚赏银,她自会积极配合,即便只有三分真,也会被她吹成十分实。” 黄麻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忽然又一拍脑袋道,“可这也不对呀,既然姑娘说商人重利,那她们会不会日后反咬我们一口?或者拿此事来威胁我们,要更多的银子?” “还算你没有蠢到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心然欣慰一笑,“放心吧,就算他们有这个心,也不知道去哪找你啊!” 沈心然指了指被黄麻脱下扔在一边的道袍,“你当我为何要你穿着道袍去找人,自是为了迷惑对方,指不准她还会以为你是真妙观里来的小道姑呢,不好毛遂自荐,便托了她去献计,好增加可信度,她一个南来北往的客商妇,哪里会知道真妙观的底细,自不敢贸然上门讨无趣。 且今日她已出城,而我们是明日一大早出发去安阳镇,碰不上的,你无须担心,不过保险起见,你这几日就别出府了,留在院子里守着,也好看顾看顾紫竹轩那边,至于明日,就让藿香随我一同去真妙观吧。” 听闻不能跟去安阳镇上玩耍,黄麻瘪了瘪嘴,有些不开心,不过她也不是个拎不清的,知道此事要紧,不能因她贪玩而出了岔子,便也没有缠着闹着要去,全然听从沈心然的安排。 “我让你清点的银钱清点的怎么样了?”沈心然转而对藿香问道。 “银钱都在这儿呢。”藿香拿出一个匣子,打开来,里头放了三张银票和一袋碎银。 只听她道,“婢子细数过了,共350两。” 沈心然眉头微皱,“就这么点钱吗?” “是的,咱们的银子全部在这儿,就只有350两。”藿香有苦说不出,当初姑娘刚进季府的时候,除开被老夫人以长辈看管的名义收起来的嫁妆外,自个的首饰盒和小钱库也是满满的两箱子。 可不过才小半年,那些精巧的首饰就被季府各房主子骗光了,二夫人还会用那些看起来花里胡俏的东西,变着法子跟她们姑娘换,七姑娘和三夫人却是明着抢,不给就说不爱护妹妹、不尊敬舅母,她家姑娘哪经历过这些,被一哄一骗一吓的,还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们了。 平日里季府的下人也阳奉阴违,狗眼看人低的,姑娘想吃个什么东西,想办个什么事,全都得使银子,纵使有金山银山,也早被挥霍空了。 匣子里这350两,还是前不久,姑娘大发神威,从二夫人和老夫人手上“哄骗”回来的呢。 原本有500两的,可要给梅姨娘买参,又要让人去献计,如今便只剩350两了。 沈心然看着空荡荡的匣子里只有三张银票和一袋碎银,实在寒酸得很,看来她得抓紧时间想办法赚银子了,这世道,没银子不好办事啊~! “350两就350两吧,你包好了,明日带在身上。” “是,姑娘。” 想着明日或许又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沈心然早早睡下,留黄麻值夜。 夜半风起,吹得窗户吱吱作响。 沈心然且睡且醒,只觉外头似乎飘起了零星小雨。 夏风吹进来,有些凉,黄麻在矮榻上呼呼入眠,藿香悄然进来给她添了一床被子。 身子暖和了,睡意又袭来,中间做了几个梦,直到黄麻催她,才悠悠转醒。 碧空如洗,昨夜确实是下过了一场雨。 许是因为老天知道她要去给老夫人“求平安”吧,所以一大早就放晴。 真妙观位于安阳镇旁一座山上,距京城有30里路。 按伯府青油小马车的速度估算,30里路大约一个半时辰就能到。 不过乡间小路难行,加之一大早进城出城的人多,排了会队,足足用去两个时辰,才抵达安阳镇。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