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姑娘,你在里面?”徐嬷嬷惊讶道。 “依嬷嬷所看,我若不在里面,又能在哪里呢?” 说着,沈心然缓缓走了出来,随手还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他倒像是极为疲惫的模样,似乎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一边跨出房门,一边说道,“不知嬷嬷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不在里头?” “这…我…”徐嬷嬷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笑嘻嘻道,“想来是下人们搞错了。” “哦,一句搞错了,嬷嬷就能把这事揭过去了吗?我刚在里头可清楚听着,你要把我的人绑了教训呢。” 徐嬷嬷讪笑一声,“没有的事儿,我怎么敢动六姑娘的人呢?肯定是听错了,老奴是奉了老夫人之命来探望探望,关心关心六姑娘的,怎么可能是来榜人的呢?” 说着,朝几个使粗婆子喝道,“你们还不松手,小心把藿香和黄麻弄疼了,真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人,粗手粗脚的,不过就是让你们上前去开个门,请藿香黄麻两位姑娘让开,你们就把人摁住了,真是丢了老夫人的脸,看我回去不跟老夫人禀报,赏你们几板子?还愣着干嘛,还不跟我回松鹤堂杵在这干嘛?” 做完这一套表面功夫,对沈心然歉意一笑,赶紧带着这群粗使婆子,败退出了怡华苑。 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瞪了一眼冬乔。 “四姐姐和七妹妹找我有事吗?”见季如玉和季如月还站在院子里,沈心然朝他俩走了过去。 季如月刚想提银子的事,沈心然就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一股恶臭从沈心然身上散发出来,季如月立马捂住了嘴。 沈心然歉意道,“哦,忘了跟七妹妹说,我这两日病得厉害,又闷在房里,不见天日的身上有些味道,还请见谅,不要介意,不过我想应该不是什么病气吧,不至于会传染妹妹的。” 说着还特意凑前了一点,吓得季如月连连后退。 其实他这并不是什么身上散发出来的病气,之所以会有臭味,第一是因为,疯狂在山里面逃命,摔下悬崖之后,又急着救人,满身的汗水混合着泥浆以及雨水,干掉之后,味道自然不好闻。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他一路贴身带着那块会散发着臭味的肉块植物,所以身上自然会有味道。 他却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一下消除了季如玉的疑惑。 薛氏之前跟季如玉说过,说沈心然昨晚根本没用过洗澡水,所以推测沈心然极有不在屋内,如今看来,洗澡是真,不在屋内是假,或许真的是因为生病,才没有洗澡。 只是如今这臭味,连她闻着都有些作呕,心里又怕沈心然真的带着病气,急忙拉着季如月道,“既然六妹妹身子不舒服,那还是快些进去休息吧,我和七妹妹也就只是顺道过来探望探望你,并没有什么要事,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等改日你身子好了,我们再寻机会过来坐坐。” 说着头也不回,拉着季如月就出了宜华苑。 “哎,四姐姐,七妹妹,别走啊,既然来了,不如进我房里喝杯茶呀~” “不用了,我们改日再来吧!” 望着她们狼狈逃窜的模样,沈心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黄麻和藿香更是噗嗤笑出了声。 此时院里已不剩多少人,那些来势汹汹,又意图不纯的人已被沈心然吓跑。 见大事不妙,冬乔悄悄迈着腿后撤,想要趁沈心然不注意之际钻回自个窝中。 哪曾想还是被沈心然叫住了,“东桥,你过来。” “六、六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吗?”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的确是有些吩咐要你去做,”沈心然指了指锅炉房,“病了这么两日,我想要洗个热水澡了,你去给我烧些热水过来。” “婢子这就去。”闻言,东桥舒了口气。 然这口气还未放下,就又听沈心然吩咐道,“哦对了,待会把水弄上来之后,记得把我的衣服拿下去洗了,记得洗干净一点,若拿回来还有馊味的话……这日后满院子人的衣服,你都给我包了。” 听了这话,东桥直感像吃了苍蝇般难受,沈心然身上那味道,离远了都能闻到,别说还要她拿去洗。 平日里,她连自己的衣服都是丢给外头那些巴结她的打杂丫鬟去搞定的,这会居然要她洗这么臭的衣服,此刻死的心都有。 可轮不到他不答应呢,才传了个假消息给松鹤堂那边,指不定现在老夫人已经恼上他了,这会要是再不学乖点,可没人会为他出头。 东桥只能点头称是,苦哈哈地去烧水了。 而躲在屋里,打开门缝偷看这一切的钱嬷嬷,此刻却长出一口气,直呼好险。 幸好二夫人让他留了一个心眼,不让她出头,要不然这会被沈心然记恨上的就是他了,而且必会在老夫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失信于老夫人,怪他办事不力。 然而就在她要放下心来的时候,猛然感觉沈心然朝她这边扫射过来。 那锐利的眼神吓得她赶忙背过身子,关上门缝,不敢再窥视院中情景了。 沈心然这才缓缓收回眼神,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多牛鬼蛇神突然涌向他的院子,但这肯定跟钱嬷嬷脱不了关系,一个东桥还搞不出这些阵仗的。 不过此时营救梅姨娘是要事,那些跳梁小丑就暂且让他们再得瑟一阵吧。 “走,我们进屋。” 说着,转身进了屋,让藿香把门带上。 进了屋,沈心然才呼出一口气,一放松下来,身上的汗,反到滴滴涌出。 见此,藿香和黄麻赶忙走到沈心然面前,关切道,“姑娘,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吓死我们了。” “是啊姑娘,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