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刺史府是掖县最好的建筑了,但也就高大一点,结实一点,跟美观这个词是一点都挨不上边的。
陈君听着下面幕僚的汇报,笑着说道:“还真有几把刷子嘛,这个糊涂案也能理出头绪,真是后生可畏啊,给我还不一定能搞的定哦!”
刘宏喝了口水道:“那是大人你不想为这些琐事烦心,不然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那李东升也算是个人才,不知道在这个位置能做多久呢?”
“不可小看他,别看他是被人从京城里赶出来的,他也是有后台的,家中又是巨富,不差钱,很难搞啊!”
“你们做的什么事?不但没有打下他的面子,还给他增加了威信。他想利用这个断案来打开局面,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哪个杨老头跟陈家的祖坟案子,就找个人跟他们说掖县来了一个探花县令,叫他们去掖县打吧!”
天色已经黄昏了,李东升已经连续办公了一个多时辰,神情有点疲惫,这个时候大堂内外的人越围越多,都是听说新县令断案又快又准,都过来看热闹,发现这个小白脸县令真是断案特别快,看一下诉状,简单问几句话,然后就做了判决关键是原告被告都心悦诚服,齐呼大老爷英明。
就在这个时候,县衙外面来了两个人,拼命的朝里挤,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让一下,让一下,我们要打官司。”
人们就留了一个空隙,给他们进来,认识他们的人都开始哗然:“怎么又是他们。”
“是啊,每次有县令或者刺史新来都要来打一次官司。”
“嘿嘿,有好戏看了。”
“是啊,不知道这个县令能不能断呢,毕竟好多年了。”
看到这两个人进来,高健跟彭连也是神色一紧,知道有麻烦事情了。衙役们也是神色复杂,李东升也看到了进来的两个人,此时天色已经快晚,也抓紧时间问话当事人。原告乃是个老农,看上去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头发花白,老态龙钟,还不时的咳嗽一两声,身上衣服全是补丁,一看就是个穷苦人。
李东升仔细的看了下诉状,原来是两个人因为坟地归属的问题互相控告的案子。再仔细看,发现这个案子的争议已经有十年了,也就是说大唐刚立国就开始告状了,这么多年因为牵涉到隋朝战乱的时期,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就这么耽搁下来了,这两个人也就这么每次换县令或者刺史都要告,看现场百姓对他们的熟悉程度,也算是掖县的名人了。
李东升看完卷宗又扫一眼原告,心想:穷成这个样子的人,为了一处坟地能打上十年官司,看来这个坟地对他来说真很关键,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肯放弃,应该是有冤屈在身。
又抬头看看被告,是一个花花公子一样的年轻人,估计也上过几天学,衣服光鲜亮丽,是李东升在掖县看到穿的最风骚的一个,脸上表情十分欠扁,到了公堂之上还是一幅拽拽的样子,看了就想上去打他。
李东升看到这个能跟自己比帅的家伙:看这个骚包的样子,肯定是有钱的,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跟一个穷人去去争一处坟山?难道下面有宝藏?
古代打官司,县令是有潜意识的。那就是只要是官宦、富翁、地主等有钱人与平民百姓打官司,只要是有良心的官员,在断案中都会向平民百姓偏向一点,这就是政治正确。如果你判他们这些社会上的强势人物获胜,就会让人觉的不公正,也会受到百姓舆论的指责,这个年头的名声还是很值钱的。百姓个个说你贪污受贿,官官相护,或者胆小怕事,唯当地豪强、有钱人马首是瞻,那就臭大街了。
不过打官司这个疑惑是要收起来的,审案最怕的就是先入为主。李东升先把心中的偏见放下开始先提问原告。
那老头跪在地上哭诉:“小人名叫顾三,这处坟地是我家的祖坟,自前隋的时候就是自家的坟地,埋葬有自家的列祖列宗,家谱中也有登记。大唐立国后,杨秋家以自己是地方士绅,欺负他孤苦一人,家中贫困,强占坟地,以安葬其父亲。小人不服,来县中控告,本县以没有契约文书为名,不予受理,小人又到州衙控告,但是历任刺史大人都不能够裁决。大老爷你想想啊,我不过一个是孤寡老人,也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如果不是真的有冤情,怎么敢与官宦人家打官司,还打了这么多年,屡次来到公堂对质呢?今日听说李县令断案如神,还望大人做主,把坟地归属断清楚,以安我列祖列宗之魂灵。”
李东升听了他的话道:“你讲杨秋家仗势欺人,强占你家的坟地,难道没有乡老出来调解?没有邻居出来作证吗?你以前难道没有跟他们家商量过解决的方法?如果他们家给你一点钱财,是不是可以可以调解?”
顾三边檫眼泪边说:按道理说祖宗坟地是绝对不能够出卖的,但是现在经历战乱,小人身体受伤,贫苦一生,生活也维持不了,大人现在做个中人,如果他家给个合理的价钱,小人愿将祖坟迁走,接受和解。”
李东升不爽的看看这个骚包的被告,问道:“你怎么说?”
那个家伙也跪了下来道:“被告原为杨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