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额头立刻血流如注,而他的手上也是鲜血淋漓,好像感觉不了疼痛,手指还在不停地扒拉着水泥,刚刚好把小张的上身给挖出来了。
只不过小张的心跳也早就停止了。
又是一块厚重的石板从老何背后砸落下来。
这一次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小张的尸体旁边。
乔真慢慢走下楼梯,四处落下的石头却一块没落到她身上。
见这本来关系看起来不错的三个人,现在却逃的逃死的死伤的伤。
要说她有多感慨,这是没有的。
生死本来就是最常见的,何况自己之前也算好心提醒了他们。
可谁叫这小张太蠢,老何也太固执,只有老赵算是逃出生天了。
乔真从老何身边走过,她不是很急,脚步也就不快。
她扫了老何一眼,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赞了声他求生意志的顽强。
不过再怎么强大的意志力却也抵抗不了生命的流逝。
她正要迈过他的身体,可大楼又一次震荡,从他深灰色农民工打扮的口袋里滑落出一张黑色皮套的证件。
证件正上方映着国徽的图案,下方则是这位老何穿着公安制服的照片。
照片上的老何精神抖擞,满脸朝气。
乔真蹲下身子,她声音轻轻地问道:“我知道你还听得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老何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只是脸上的血液太多,他已经看不到了。
“你知道这个小张可不算什么好人,他在危急关头把你们推开自己跑路,这是对同伴的背叛,可你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救他?”
“因为我......我记得,我是一名警察。”
他哆嗦着嘴唇,话音已经说不连贯。
乔真沉默了会儿,脸上却浮现一抹淡淡的他却看不清的神情。
她想起来那是在许久之前,当她还未被拉入主神空间之前。
她也是个爱玩爱笑的女孩,和青春期的所有同龄人没什么不同。
她向往着大人的世界,憧憬着色彩斑斓的未来。
还有亲人好友的宠爱让她对世界根本无所提防。
她记得那个下雨的夜晚,她不应该一个人下晚自习后走小路回家。
于是单纯无知的女孩被有不良企图的坏人围堵在那个小巷之中。
如果没有那人的降临,恐怕在那时如花骨朵般的女孩就应该早早的凋零。
他年轻,气盛,冲动却正义。
她想谢谢他,却被他推拒。
他说他是警察,保护公民是他应尽的义务。
他是躺在救护车里这么对她说。
这也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所以,她直到现在仍然记得。
有一个人,只为了保护一个陌生人都愿意以性命挺身而出。
乔真可以对任何人都见死不救,但却没办法看着与那人如此相似,也同样身为警察的老何就这么荒唐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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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云翳醒了。
她睁眼看到的是医院白色的墙。
她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头,一时间搞不明白状况。
自己怎么在医院里?
然后她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是一间四人病房,四张床上也各躺着其他病人。
她抬眼看了看,却差点惊呼出声。
原来不仅仅是她,这件病房中的其他三位病人都是她的家人!
爸爸,妈妈,姐姐......
她好像是最先醒来的,而他们却还静静躺在床上,除了轻轻的呼吸声便没有任何声响。
有查房的护士注意到她,小护士挺高兴的,她对谈云翳说这就叫医生过来。
还说了他们一家子运气真好,都煤气中毒了居然还被正好来她家的同学发现了。
她的这个同学还真的挺负责,不光叫来救护车,还给预付了医药费。
对了,也真是巧合,这同学还在她家小区附近碰见个莫名昏倒的老警察,顺便也一起送来医院了呢。
煤气中毒?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谈云翳只记得自己好像在洗澡,洗着洗着便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应该是一条在海水中畅游的鱼,大海是那么的让她迷恋,好像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乡,从未有过的快活感让她全身心沉浸其中,可是忽然间就有一条粗长无比蟒蛇从暗处游来,它张着血盆大口将自己吞了下去,她在蛇腹中拼命的挣扎,身上的鳞片也全然掉光。
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实在记不起来,甚至再往深处想便越发头痛欲裂。
下意识的,她摸向自己手腕上长出来的两片拇指大小的鳞片。
淡淡的肉粉色,几乎与肤质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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