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我为了找安慰,我这是在干什么?
刘乾弯腰,抓着她的手腕,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梓怜?”
白梓怜抬头:“……你去哪里?”
刘乾叹了口气:“还是去外面。这次往国内运了批货,我算是跟着货来的。国内现在抓得越来越严了,我这票干完也放松放松。你放心,我不会回来闹你。”
白梓怜:“……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乾还在叹气。
他身高不算很高,但身材相当魁梧,肤色黝黑,手指上都是磨出的老茧。他小心地伸手,粗糙的指尖触碰白梓怜滑嫩的脸颊:
“我知道我是在给你添麻烦,”他说,“你结婚了吧。”
白梓怜愕然:“你在说什么?”
刘乾苦笑一声。
“我那次回来……”他说,“你情绪很不好,始终念着柳竹安的名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直念着。但……又说,他是个废物,你甚至不如……不如和我在一块儿。”
他迟疑着,话讲得断断续续:“可我再回来,你已经和竹枝的那个老板,柳竹安住在一起了。”
刘乾的眼睛又干又涩,他的情绪其实很平静,毕竟他一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我知道我不如他,不如他们。我连他们的头发丝都比不上,”他说,“我为你做一切,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能破坏你的人生。我只是……这次没有忍住。”
白梓怜咬着下唇,疯狂回忆着过去。
她给柳竹安投怀送抱失败之后,她去买醉了……对,是在酒吧,常去的那家。然后……然后,她好像确实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她是被刘乾从酒吧带走了,她喝得断了片,刘乾每次回国都是临时电话卡,那天她又走得匆忙,所以忘记了是刘乾。
所以,那个孩子……那个根本没有机会出生的,是乾哥的孩子吗?
白梓怜垂下头,没有说话。
刘乾摸摸她的头发:“那……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白梓怜没有抬头,只是摇摇脑袋:“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不走……不行吗?和以前一样,你还在我身边,不好吗?”
刘乾低低笑了一声,牵动着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可怖。
他触摸着白梓怜下巴上的红痕,笑声有些苦:
“梓怜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总是这样,给我希望,永远只给我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希望,然后让我为了这点希望奉献所有。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哪怕是给你这条命。可你永远这样吊着我,杀人也只是一刀子的事儿,你非要软刀子杀我吗?”
他说:“我是个男人,白梓怜,我喜欢你,我十六岁就知道我喜欢你,看你从一个小娃娃到现在,我自己活该作践自己,可你不能。我也是个人,我也会心痛,你知道吗?”
白梓怜讷讷说不出话。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错在哪里。
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乾哥还是乾哥,不好吗?
都怪他们!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乾哥也不会这样说的对吧!
她望着刘乾,咬住下唇。
刘乾看了她好一会儿: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不知道我为什么去国外,对吗?”
白梓怜呆呆地摇头。
“两年前,绑架长兴集团那个来内陆的少爷的,是我。”
脸上的伤疤狰狞地滚动着,刘乾盯着白梓怜,一字一字说道:
“我知道你喜欢钱,我也喜欢,我也想要。我没文化,也没什么会的东西,除了一身蛮力,我什么都没有。然后,有人发消息给我,告诉我绑了沈奕辰,就什么都有了。”
白梓怜嘴唇阖动。
她不知道。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知道乾哥说的“有人”,是系统。
是啊,系统可以用病毒改变很多东西,但到最后,亲自去做的,还是要是“人”。
有谁比刘乾好用呢?
话已经说到这了,刘乾痛痛快快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很容易,都没有惊动谁,我和几个兄弟非常顺利地就把那小子给绑出来了。细皮嫩肉一个小白脸,也不会说点好听的,连求我都不会。”
刘乾回忆着两年多以前,那一切的开端:
“我有了沈奕辰的资料,我知道他是明岛首富的儿子,知道长兴有钱 ,但是长兴在明岛,明岛那么远,他老子就算厉害也不能立刻把我怎么样,所以我只要及时跑了,就一定可以。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有钱,马上就能摇身一变,能过上好日子了。”
刘乾的语调有些虚幻,一边说,一边沉浸回当时的记忆情绪里:
“可惜了,也可惜他家在明岛,所以我想拿到能花的钱,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