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桐:“是啊。”
褚时显:“我是当时坐你前三排那个。你说我是谁?”
谢晓桐说:“前三排?可我一直坐第二排啊,高中开始长个头,才往中间坐。”
褚时显茫然地想:他不该太激动的!
谢晓桐:“你是谁的小号?老实交代!”
褚时显说:“我真不是谁的小号,我真是你同学。”
谢晓桐:“谢守亮!你考完研,无聊拿我来逗乐玩是吧?”
褚时显问:“谢守亮是谁?”
谢晓桐:“一个傻瓜,不会下棋不会踢球不会做菜不会钓鱼不会弹吉他只会读书,偏偏一上考场就颤抖,逢考必坑的家伙。”
褚时显看了两遍,深觉有趣。他问:“也姓谢,是你家亲戚?”
谢晓桐说:“是我大堂兄。”
褚时显说:“我不是他小号。我没那么坑,这些我会做菜读书踢球,钓鱼和下棋摸了点边。”
谢晓桐:“我相信你不是了。如果是他,看见我那样说,肯定会暴跳如雷的。”
褚时显窃笑,说:“那当然了。你想,假如我是谁的小号,我会起个Q名叫‘小号’吗?”
谢晓桐说:“有道理哦。”
褚时显问:“元旦放假你回家了?我听老同学说你考去了江大。”
谢晓桐说:“是啊。你在哪个学校?”
褚时显五指不停叩击桌面,想了想,把前世那间野鸡大学告诉她。
谢晓桐说:“是在邻省吗?学校怎么样?”
褚时显说:“只能用糟糕形容。”
元旦谢晓桐本不打算回家,因为月中即将考试。可谢守亮十二月底考研初试结束,大姑的儿子专程开车接他回家,谢晓桐便和楼东一起蹭车回了桃江。
谢晓桐自从决定转专业,就卯足劲地备考,放假回了家,回了熟悉的环境,心神松懈,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她一边看动漫新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QQ上的老同学闲聊,最后对方说“2006快乐”,她回了个“新年快乐”,这才想起来,忘记问清楚对方究竟是谁。
看着那已经下线的,灰色的头像,谢晓桐把依然还有印象的,寥寥几个初中男同学想了一遍,还是想不通是谁,这才作罢。
天太冷,短短的三日假期,几乎全是猫在家里渡过的。她本打算穿着那件鹅黄色的夹袄,去那个女人的店里晃一晃,可一想起那不为所动,拒人千里的表情,满腔的冲动瞬即湮灭。
回到江大,谢晓桐又像上了发条,开始备考和考试。
寒假伊始,谢晓桐在归家的车上,接到冯兰兰的电话,告诉她,汉服社的申请正式被社联会批准通过。
谢晓桐惊喜交迭着忐忑,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好一会才问:“兰兰姐,我该做什么?”
冯兰兰在电话里说:“安心过寒假,等二月份开学回校再安排。”
楼东见谢晓桐挂了电话仍在发呆,好奇问:“说什么了?”
谢晓桐快乐难抑,搂住他脖子说:“小楼,我们汉服社通过批准了!”
楼东张张嘴,以“哦”字回应。
谢晓桐放开手,恐吓他:“我知道你想说‘玩物丧志’,现在不许说。”
楼东见她强作凶悍的样子,无奈不已。“好好好,我不说。”
谢晓桐喜滋滋的,“还要恭喜我,我现在是江大晴川汉服社的副社长了。”
楼东从善如流:“谢副社长,好大的官威,你管什么?”
谢晓桐说:“我管你啊!小楼,我决定了,下回活动我们要穿情侣装一起去。”
楼东吓一跳,“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我情愿被你切片研究,也不愿意穿上那种鬼衣服在路上被人围观!你咯吱我也……不行!”
汉服社申请通过的日期比预期要迟,刚巧在寒假前,褚时显本打算借机搞个庆祝活动,他已经想好了几个地点,爬山,露营,篝火晚会,或是室内活动,影院包场,吃饭唱K,结果这个方案胎死腹中。
06年的寒假,高翊第一个离开寝室,他迫不及待和异地恋女友团聚,买了当天的车票。
徐玮和徐爸以及同乡大叔一起回家,徐爸当初被拘留,出来后并没有立即返乡,反而又干起了扁担,誓要弥补损失。如今他腰上缠了一万块,带着伢子一起回家过年,出村前的壮志已酬。
褚时显不顾杀毒软件尚未完成测试工作,提前应诺,封了一个三万块的大红包给徐玮。
张怀化要带冯兰兰回弗兰,在家中住几天再和冯兰兰直飞蜀地过春节,这是觐见双方家长的计划。王映阳是本省人,他爸的下属来省城出差,顺道一起接回了他。
至于范森林,和往昔的寒暑假不同,如今有落脚地容纳他迷倦的心,在江阳区,老板娘的出租屋简陋但温馨,如同她绵软的胸房,泛着甜香。
褚时显最后一个离开寝室。锁了门,他在校园里散步。雪片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