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只是天界一盘散沙,追根究底还是天帝陛下……”
话至此处,他闭了口,脸上露出点歉意来,似乎感觉自己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
在场诸人心中一跳,哪里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不外乎是老天帝意外陨落,新任天帝难当大任,这才导致三战连输。
长云岛主身份敏感,此言极有深意——没人会忘记,天帝陛下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乃是长云岛主的外孙。
他打得什么主意压根没掩饰过。
说到底,的确是天帝陛下年岁轻,又是深居简出不爱管事的性子,难免被长云岛主这些老仙压在了头上。
更别提老仙们修为极高,镇压魔界还得他们出一份力。
局势如此,众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敢妄言。
天帝陛下再势弱,那也是天帝。
他们各方又不像长云仙岛那样握着一位天家血脉,岂敢胡言乱语啊。
秦元逸扫了众人一眼,眼中藏了几分不屑之意。
若不是追杀叛徒来到此处,拿战报这种粗活根本轮不到他来做。
那两个可恨的小兔崽子,耍了他两个多月,这回若是再让他们逃走,他这个大弟子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秦元逸思及此,不再浪费时间,拱手道:“诸位道友,天界连输三战,再这样下去,只怕殃及人间。家师寿宴在即,长云仙岛欲广邀同道,商议此事,还请诸位回去转达,务必前来参加家师寿宴。”
众人一听,顿时拧了眉头。
去吧,不太好。
不去吧,更不好。
为难啊。
与此同时,高楼包厢内,坐着个年轻男子,跟前铺开一把折扇,正持笔落画,闻言轻笑了声。
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握手躬身,是极恭敬的模样。
老者微胖,很是面善,询问道:“陛下,此子妄言,要不要老奴给他一个教训?”
男子锦衣华服,样貌极是俊逸,但最夺人却是一身贵不可言的气度,仿佛龙腾九霄,悠游万里。
“你是老龟,不是老虎,何必这么暴躁。”
明逍头也没抬,持笔沾了墨,片刻,便画成了一幅山水图。
他落笔,在扇面上吹了口气,握扇一合,又打开,仿佛没听到下方众人的交谈似的,脸上不见半分恼怒之色。
老龟沉声道:“长云仙岛越来越放肆了,上行下效,毫无规矩可言。”
明逍道:“挺好。”
老龟叹气,一脸无奈地看着年轻的天帝陛下。
明逍摇了摇折扇,笑道:“人间是个好地方,上回遇到一个钓鱼人,我便问他,如何才能钓到大鱼,你知道他怎么答吗?”
老龟道:“老奴不知。”
明逍道:“磨钩,放饵。”
老龟愁道:“连输三战,您这饵放得老奴寝食难安啊。”
明逍合拢折扇,道:“那你多想想魔尊少幽,指不定能从梦中笑醒。”
老龟哭笑不得。
魔尊少幽自继位后夜夜笙歌,别的没有,风流韵事倒是不断,就算天界连输十战,恐怕都叫不醒那位,除非哪天魔界有十足把握能覆灭天界。
相比之下,天帝陛下的确更叫人安心了。
外界传言,天帝与魔尊是死敌。
这点没错,可大家眼看着两界河那边打得要死要活,两界之首却一个比一个更像咸鱼,百年来别说碰面,露面都没几次。
长云仙岛想踹了天帝另捧他人,也不是毫无理由。
他们说话间,下方众人已接连散去,大都没有直接应下秦元逸的话,纷纷找了借口遁走。
秦元逸急着抓人,心思也不在他们身上。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摊开手,拿出一个玄木卦盘来。
藏在后院的李盈袖一看就打了个哆嗦,惊道:“糟了!那是长云岛主的法宝,我见过,搜人很厉害,小妖怪你挡得住吗?”
她身旁的红团子仍是抱膝蹲着,摸摸肚子,小声道:“呦。”
李盈袖欲哭无泪,双手合十道:“我知道你饿……小祖宗,撑住啊,撑住这一回,咱们就去大吃一顿!要不然咱们都得死,求你了!”
红团子低下了头,兜帽盖住了脑袋。
秦元逸手中卦盘飞速转动,而红团子怀里的圆球一闪一闪,随即在李盈袖期待的目光中,果断暗了下去。
李盈袖:“混球!”
秦元逸倏地转头,厉声道:“竟然躲在后院,好大的胆子,抓人!”
“是!”
他身旁的众弟子一拥而上,全都朝后院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团子是攻,明逍是受。
暂时是每晚六点更新=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