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拦路抢劫以反杀作为结局,就这样落下帷幕,不过影响还没有结束。 以前看那些逃犯自述的逃亡路上的心路历程,逃亡时为了不被人发现,把名字改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敢到城镇和人多的地方,整夜整夜的噩梦,也不敢与人沟通交流,不敢交朋友,经常是一人独来独往,即便好多年过去,每当看到警察和警车,听到警笛声,两腿发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整天过着惶恐不安的生活。 德尤兰总算体验了这是一种什么感受,虽然那根本不是他的错,然而终究杀人了。杀就杀了,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还没有那么豪气。 第二天上午走在街道上面,看着治安队跑过来,德尤兰想要逃跑。 路过集市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喂,先生……”,听到这么一句话,德尤兰伸手第一时间摸到剑柄,最后只是一次推销。 带着薇内从旅馆出去遇见西塞,少女抱着一篮子衣服准备晾晒:“德尤兰先生,你手上的伤……” “你问这个伤,你觉得是什么……抓的?” “山猫抓的?” “是啊,山猫,你绝对没有看过那么大的山猫。那一只山猫还有罕见的异色瞳,真的非常漂亮,可惜它的脸上有一道伤疤破坏了美感,当时它趴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懒洋洋地晒太阳……”说的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德尤兰想起自己的表现太异常,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说那么多。 旅馆还有其他的冒险者居住,遇见了随便聊几句,听说有一个冒险者失踪了,心脏立刻“咯噔”一下,身体也变得僵硬,等到听说是一个战士和队友说要出去一趟,结果这这一去半个月还没有回来,总算放下心来。 趁着机会,德尤兰倒是想起旁击侧敲一下。 “那个人是去探索遗迹、采药还是狩猎?你说他去了峡谷那边……我听说峡谷那边徘徊着巨蜥吧,锯齿一样的牙齿可以轻易撕碎猎物,还有毒,全身披有装甲鳞片,扒下来可以直接做鳞盾,尤其是四肢比我们大腿还要粗,跑得快,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 “不过那些巨蜥主要以腐肉为食,只要不作死去招惹它们一般不会袭击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冒险者见财起意?说起来你们做冒险者那么多年,有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如果遇见这种事情怎么办?” “嗯嗯,我知道了,然后……” 从别的冒险者口中知道一点东西,算是安心一点了。 反正花了几天,德尤兰从那一种“做贼心虚”的状态中缓过来,其实还有一点点需要时间来消磨。这一点远远不如薇内,小姑娘一点事情也没有,该吃吃该喝喝,吃嘛嘛香,一觉睡到大天亮。 话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这个世界不是过去那个世界,凡事要小心,德尤兰现在总算有了一点危机感、警惕心。以后外出行走,有些东西不能不注意,他甚至为此专门总结了一下哪些是必须注意的,并把这些东西全部教给薇内。 “首先,薇内,记住了,财不露白。我们这一次就是因为被人发现我们有魔法道具,然后被盯上的,不然什么也不会发生。当然我们气势足一点,装备好一点,看起来就很强,让人望而生畏,露白也没有关系。” “如果在镇上、城中问题不大,但是我们作为冒险者不可避免到什么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岭地方去,那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敌人可不仅仅是野兽,也可能是同类,我们这一次也是犯了这个错误。” “不要轻信陌生人的话,不要随便一个陌生人说谁谁谁叫你,立刻跟着别人走,就算……就算那些人说我遇到危险,你也不要轻信。另外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说不定里面放了昏睡药水、麻痹药水。你真的想吃什么东西,告诉我,我帮你买。” “不管做什么,凡事多留一个心眼……这个慢慢说。” “戳眼睛、踩脚趾、掰手指这些招数用得合适有奇效,还有一招我不想说,因为很损,不过损是损,但是绝对有用,这一招的名字叫做撩阴腿。不踢也可以,反正打中那里就好了。没有男人吃了这一招还能站起来的,如果是还能站起来的强者,我们就认了吧。” 有一件事发生在那之后的一天傍晚,往后德尤兰每次想起来便感到惋惜。 位于冒险者公会不远的酒馆,到了傍晚格外热闹。 这里没有大家想象中年轻的有着火辣身材的陪酒美女,只有肥胖中年大妈开启酒桶,将酒倒在木制的酒杯,托盘一举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一声“酒来了,请慢用”,放下酒转身就走开了。 这个酒馆里面多是冒险者,冒险者鱼龙混杂。几个人手边放着兵器,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吹嘘自己的冒险经历,开着名人的某些玩笑,以缓解身心的压力与疲惫。斥候打扮的人在一旁与同伴眉飞色舞,偶尔打趣一下从旁边过去的行人。战士打扮的人呼噜噜的埋头吃饭。一个人神色张皇,一边吃一边警惕而神经质地左瞧右看。 德尤兰不喜欢喝酒,他还是第一次带着薇内走进来,在酒馆走一圈,刚刚坐下没多久,只见一个人影拉开圆桌旁边的板凳。 “帅哥,不请我一杯吗?”那是一个上围丰满,从上到下身材火辣,有着艳丽火红色长发的女战士。 “没钱。”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 “真的没钱。” “那么我请你吧。” “不用,谢谢。” 不欢而散,德尤兰对薇内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还不知道吗?酒托。” 薇内捧着啤酒,啤酒就算小姑娘也可以喝:“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