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清本来要走,被卫长琴这么一叫,便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卫长琴和长公主走到了一旁。
她大约猜到卫长琴为何要叫她等着了。
让她等着,长公主就不能拉着他聊太久,他只要稍微不耐烦,就可以对长公主说:我与顾相还有要事相商,不敢让顾相等候太久。
这算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那她便等一会儿吧。
长公主和卫长琴走到了一丈之外。
“公主有何事?请说吧。”
“之前我让你劝皇兄改变主意,你不想为了帮我而得罪皇兄,我能够理解。毕竟皇兄说一不二。纵观满朝文武,我竟然找不到几个能够帮我说话的人,我便只好自己想办法。卫相,我问你,如果我得了怪病,就不适合去联姻了,对吧?邻国能够接受一个不健康的公主吗?”
卫长琴闻言,故作疑惑道:“公主是想要装病?这可不一定骗得过太医的眼睛。”
“装病这一招,肯定不太好用,本公主不觉得自己能收买整个太医院为我说谎,因此,得真病才行,而且还得患上罕见的怪病,我已经找到患病的方法了。”
卫长琴讶然,“公主竟然想要故意患病?就不怕有损身体健康吗?”
“不过就是吃点苦,总比远嫁轻松些,这病还会对容颜有些损伤,如此一来,邻国一定会对我不满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卫相你就完全有理由劝说皇兄别让我嫁,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你是出于私心,你能不能帮我多带动一些人劝说?让皇兄考虑我国的颜面,另外挑一位容貌美丽,并且健康的人选去联姻。”
“既然公主都做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不答应了。”
卫长琴顿了顿,又问道,“公主为何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我呢?虽然公主是金枝玉叶,但欺骗陛下同样是有罪,这个计划,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算不泄露给我听,出于大局考虑,我也会让陛下更换人选,毕竟此事涉及皇室颜面,陛下也不会执意要你联姻。”
“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把我的计划往外说。你不帮我,却也没理由害我,不是吗?”长公主莞尔一笑,“你以为我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舍不得母国吗?卫大人,自从两年前你救过我之后,我的脑海里便时时浮现出你的模样……”
“臣身为官员,在危难来临之时守卫皇族,这也是义务,公主不用把这个人情记挂在心上。”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我当真以为自己的生命要结束了,要不是你踢开了那把刺向我的剑,我今天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你让我怎么能不记在心上?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如果当初救下公主的不是我,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侍卫,公主还会这样记挂吗?”卫长琴的语气毫无波澜,“也许臣比侍卫高贵了几分,优秀了几分,但不管是侍卫救公主,还是我救公主,都算是‘护驾’,我并不需要公主还这个人情。”
“你……”长公主似乎有些无言以对。
他怎么能拿自己和侍卫比?侍卫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事到如今,卫大人你还需要我表达得多明白?乳娘总是对我说,公主是金枝玉叶,会受到无数人心仪爱慕,公主不需要主动对任何人表明心意,只需要等着男子来示好。我信以为真,一直以来,都没有亲口对你说出心里话,可我命人去给你送了荷包暗示你,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我等着你来找我说话,你却把荷包给退回来了,我就在纳闷着,你究竟懂不懂?”
“我与公主也不算熟悉,不敢随意接受公主的馈赠。”
“荷包跟寻常的礼物不一样!”长公主有些懊恼,“女子送荷包,就是示好的意思,嘴上没有勇气说出来,才要这样暗示你,如果不是对卫大人有好感,我又怎么会送出这样的特殊的礼物?一直以来,我只看到了卫大人有多温润优雅,却没有想到,你如此木讷,不懂风趣。”
“臣的确不解风情,又有些呆板。”卫长琴依旧面无表情道,“真是辜负了公主的心意,公主应该另找一位知情达趣、会解风情的男子,这样一来您就不用懊恼了。”
卫长琴此话一出,长公主的脸色更加不悦,“我费尽心思想要留在母国,千方百计地要躲避联姻,不仅是因为对家乡的不舍,更是因为本地有我牵挂的人,卫大人,你年岁已经不小了,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你身为朝廷的官员,如果能娶到皇族的女子,对你有益而无害,你可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今日放下身段来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不想错过,若是不鼓起勇气,我怕你永远不知道我的想法。”
“臣已经知道了,臣只想告诉公主,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对公主,实在没有半点儿想法,哪怕知道公主你看重感情,臣也不能给予任何回应。”
“现在不能回应,以后说不定就能了呢?只要我们都还在本国,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没尽。我把计划告诉你,是因为我要你知道,我还在等待着你,我不想默默无闻,我想让你看见,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