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难道不了解陛下的脾气吗?他决定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够反对?”卫长琴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女子,“皇室公主没有任性的权利,还望公主顾全大局,服从陛下命令。”
“顾全大局?天域国想与我国联姻,我没什么好反对的,可为何偏偏要选我去?几位皇叔家里也有女儿,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她们?没准她们当中有人乐意去,而我心有所属,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去远嫁。”
“邻国指定了人选,就是要求娶慧阳长公主,我朝怎能随便换人?”
“难道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多几个臣子帮我说话,皇兄也许就会改变主意。”长公主语气不忿,“若我没有心仪的人,我愿意服从皇兄命令,可既然有了,我便不愿意被人主宰婚姻。”
长公主说到这,看向卫长琴的目光中带着恳求,“你若想帮我扭转局面,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能成?难道你就真这么厌烦我吗?”
顾珏清从长公主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丝猫腻。
长公主无视了她的问候,急急忙忙地跟卫长琴说话,神色急切,语气里透着无奈失落,由此可猜测——
长公主心仪之人,八成就是卫相了。
外界都传闻长公主眼高于顶,倾心她的人无数,她却看不上一个。
如今看来,传言有误。
长公主心里有人,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身为公主,她爱惜颜面,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被心上人拒绝,才会对外说,没有看上的人。
她一直待字闺中,大概是还抱有幻想,她有等待的耐心,命运却并不给她太多时间等待。
等着等着,等来了邻国的求娶。
与卫长琴相识这么久,还真没听他提起过长公主一个字,也不知这二人之间有什么渊源。
“长公主,臣知道你心情不佳,但也不要因此失了仪态。”卫长琴依旧气定神闲,“如果您想要改变远嫁的命运,您得自己有本事去争取才行,恳求旁人是没多大效果的,臣并不想因为你,而惹得陛下不愉快。”
长公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顾珏清插不上话,便也不开口,只做旁听者。
慧阳长公主总算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朝她看了一眼,“顾相……”
“公主别求我。”顾珏清冲她淡淡一笑,“咱俩不熟。”
言外之意:没理由为了你去得罪陛下。
“好,既然二位都不愿意相助,本公主自己想法子,打扰了。”
长公主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大吵大闹,而是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态,转身走开,步伐优雅而不急躁。
宫女连忙跟着她的身后,稍微走远些了,才敢说话,“这卫大人实在是太不通情达理了,公主都放下身段去恳求他了,他竟然无动于衷,一点儿都没有想帮公主的意思。”
“他心里没我,所以他不想管我。”长公主低喃道,“我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回应,明里暗里我都表示过了,每一回,他都只是笑笑,很快就引开了话题,他的笑容总是那么客套又疏离。也许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的命运如何?他不干涉。”
“奴婢想不通,卫大人怎么就这样铁石心肠?论容貌,论才华,公主都胜过无数贵女,与他很相配,可是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您,乞巧节送去的荷包、月神节送去的双雁图,都给退回来了。您说,他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应该不是……”长公主摇了摇头,“我特意嘱咐了住在卫府附近的几户人家,如果有见到卫相与哪个女子来往频繁,消息应该会送到我这里,你想,那么多双眼睛,要是有女子进出卫府,总会有人瞧见的。”
她当然不会过多干涉卫长琴的私事,她只想知道一点,就是关于他的情感。
平时有没有和哪个女子来往,是否有女子频频进出卫府的大门?
一直以来,得到的消息都让她很欣慰。
除了卫府自家的婢女之外,几乎没有外来女子踏进卫府。
她也曾猜测过,卫长琴会不会看上了他自己府里的婢女?于是有一回,趁着卫家几个婢女上街买菜的时候,她特意叫人花钱去打听,从卫府一个婢女口中得知,卫相从来没有带女人回府过夜,更不可能看上自家的婢女,卫府里有名言规定,下人勾引主子要受棍棒之刑,并赶出府。
他只跟朝廷的官员有来往,身边从未出现过红颜知己。
“卫大人既然没有喜欢的女子,为何就不尝试着接受公主的心意?多少王公大臣倾心于公主,公主看都不看,这卫大人未免有些不识抬举。”
长公主听着宫女的话,蹙了蹙眉,“住口,谁准你指责他?”
她的心情的确很失落,但她并不允许旁人说卫长琴的不是。
“奴婢只是在替公主打抱不平。公主不想远嫁,卫大人又不愿意帮,奴婢替公主心急啊。”
“此事急也无用,容我好好想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