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道:“我们付钱。”
伙计这才停止了唠叨。
他们本来就想问这些茶是哪里来的,眼下没用他们问,伙计自个儿倒叨叨出来了,正好方便了他们。
游方道人的东西,这就说得过去了。
宁逸伸手将茶拢到一处,再用帕子包了,拿出去撒到树底。
灌了一肚子水的妇人看到宁逸的动作,抹着嘴问:“这是干啥呢?!”
陈玄灵笑眯眯道:“万物皆有灵,来者来处来,去者去处去,让这些茶回归大地,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其实宁逸也没那么酸的,有个什么东西都这么处理,只是他看出这些茶是从上了年头的古茶树上摘下来的,就连茶叶也灵气十足,才有此举动。
茶喝过了两轮,宁逸去看了看马,马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又休息了两刻钟,才牵着马往妇人所说的小村走去。
人吃饱了不能马上运动,马也一样,先前那两刻钟便是专门留给马休息的。
有的道门讲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有的道门,如玄爻派,讲究的却是“万物生而平等”,所有生灵都有平等生存的权利,这可说是修道界的一股清流了。
他们离开后,那名佝偻着背的伙计拿出两锭银子放到柜台上,拍拍衣袖,循着他们的足迹走了。
另一名伙计收了银子,还嘟囔:“真是个怪人,来白白打了半天工不说,还给咱们付钱,真是没见过这样式的人。”
乡村小道越走越窄,灵马不能通行了,不然就得踩到人家的庄稼。
三人便各自叮嘱自己的灵马去玩耍,注意不要踩到庄稼即可,灵马希律律长嘶一声,掉转头,朝远处跑去。
田埂窄得吓人,别看那妇人健步如飞的,他们三人走在上面还得注意不要崴了脚才行。
进了村儿,家家户户门头新贴的沾血的鸡毛便鲜亮亮撞进眼底。
啧啧啧,这个村儿的邪祟闹得厉害呀,要不然也不会整个村都贴上这种辟邪之物。
雄鸡一叫天下白,雄鸡之血至阳至刚,确实可以破邪,但也得看那邪是什么级别的,太厉害的,就连鸡脖子都能给拧断了,自然不会怕这一点鸡血了。
妇人把三人直接领进了村长家里。
村长正坐在屋檐下吧嗒吧嗒抽旱烟,看到妇人带了人回来,立刻吐了烟,丢了烟杆就迎上前来,他理了好一阵衣服,才局促地站在三人面前。
“狗娃媳妇,这三位是……”
村长每天都派不少人去各条路上等仙人,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这会子仙人来了,他反而不太敢信了。
狗娃媳妇笑呵呵说:“大爷,这些就是仙人呀,您看他们的衣服,是不是跟戏文里说的一样?”
村长定睛看去,见果然如此,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三位仙人里面请,快里面请。”
宁逸和陈玄灵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数了。
村长的神经被邪祟折磨得恐怕相当脆弱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普通村民可能不知道,可村长是得经常进县城开管理会议的,应该知道怎么称呼修士,现在竟然也跟着无知妇人管陈玄灵三人叫仙人,可见他心神激荡之下,嘴都瓢了。
村长不等三人坐下就赶紧说:“我们村里出了厉鬼,好吓人的厉鬼,她要报复我们全村人,我们吓都要吓死了呀!”
报复全村人?
那绝对算得上的厉鬼了。
但村民不懂分辨情况,多有夸大之言,还得继续往下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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