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苦衷你自己问吧。反正阿姨藏得有点深,我看不透她。”
谢轻拍拍罗顽顽的手背,思及她自打香江发现不对劲派人查到的信息,有点感叹。
本来她以为阿姨可惨了,又坐牢又被鉴定为精神障碍。
可是保外就医以后,阿姨明面上说是在南方的疗养院治病,但私底下到底干嘛了,没人知道。
疗养院的人守口如瓶,一口咬定人在疗养。
现在看来,这不过是阿姨的障眼法,大人就是城府深。
“你都看不透,我更看不透了。”
罗顽顽沮丧地靠在谢轻的肩膀上,太瘦,有点硌得慌。
“没事,有我和我爸给你兜着呢。”
谢轻握着罗顽顽的小肉手,安抚道。
俩人回到谢家,刚在客厅坐下喝口水,奚素昕,哦不,现在应该叫辛夙就赶到了。
罗顽顽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进来的方向,她端着杯子愣神儿地看着辛夙款款走进来,脚步虽然匆忙但半点都不慌张。
怎么说呢,和第一次在香江见到的感受差不多,惊艳。
她是妩媚和温柔的综合体,但是罗顽顽从刚才她的表现就知道,亲妈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不过外柔内刚的辛夙女士目光跟罗顽顽不其然撞在一起,她的脚步倒是停住了。
母女俩隔着一段距离对视,谁都没开口。
倒是谢轻坐在一边瞧着不是个事儿,挥挥手让跟进来的其他人退下,她也起身来到辛夙身边。
“阿姨,既然来了,就坐下慢慢聊吧。我把人都清走。”
谢轻说完冲罗顽顽眨了眨眼,也款款离开客厅。
只剩下坐着不动的罗顽顽和站着看她的辛夙。
良久,辛夙才缓缓朝罗顽顽走过去,看着乖巧可爱的女儿就在眼前,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有点试探地说:“顽顽,我是妈妈呀。”
想象过很多回妈妈的样子,妈妈的声音,但真的就在眼前的时候,罗顽顽的心跳都乱了。
她手上的茶杯跟碟子猛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就像她此刻无措的心境。
“顽顽,你原谅妈妈好不好?抛下你这么多年。”
她的无措看在辛夙眼里,就是回避,辛夙声音里带着颤抖,蹲在罗顽顽面前,去看她微微低下的脸。
“您先起来,坐吧。”
罗顽顽看到亲妈不顾仪态地蹲在她面前,她有点惶恐,再怎么样也是长辈不是?
赶紧把手上的杯碟放到一边,罗顽顽本能地去扶辛夙。
顺着她搀扶的力道,辛夙顺势坐在她身边,握着的手没有撒开。
手背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罗顽顽有点不自在,但又怕她挣脱的话,会很伤人。
只能咬咬嘴唇,任由辛夙拉着她的手。
“妈妈第一次在香江碰到你,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但是那时候还不到和你相认的时候,你千万别怪妈妈好不好?妈妈跟你说对不起,妈妈错了。”
辛夙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急切,急于取得罗顽顽的谅解。
见罗顽顽只是飞快地抬眼看了她一眼,辛夙又接着解释:“上次约你见面我是临时有特别要紧的事儿必须离开,我知道说多少次对不起都弥补不了对你伤害,但是宝贝你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吗?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说到这里,辛夙拉着罗顽顽的手劲加大了一些,情绪也有点激动。
等到两滴热泪砸在罗顽顽的手上,烫得她心里一跳。
抬眼看过去,辛夙已经泪流满面,眼中带着祈求。
罗顽顽哪儿招架得住这个,顿时就慌了。
“哎,您,您别哭呀。我又没说什么……”
想翻口袋拿帕子给她擦眼泪,但是两只手都被亲妈紧紧攥着,一抽她就使劲儿不撒开。
“顽顽,你原谅妈妈吧,以后妈妈一定好好补偿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辛夙把额头贴在罗顽顽的手上,搂着不撒开,哭得是肝肠寸断。
罗顽顽倒是不想哭,但是她急啊,在大夏天的急出了一头的汗。
本来就咋会安慰人,尤其这会儿在她面前痛哭的是十几年未见的亲妈。
“好好好,您别哭了成吗?我原谅您还不行?”
无法,罗顽顽只能哄她,只求她别嘤嘤嘤了。
“真的?”
辛夙立马就止住哭声,求证似的看着罗顽顽,脸上还挂着泪珠。
她这个样子,意外有点萌,罗顽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辛夙不明所以地看着罗顽顽的笑脸。
“真的,您可别哭了。”
罗顽顽捂着嘴巴边笑边点头,亲娘耶,本来她想象中山崩地裂般的母女相认的场景,为什么画风是这样的?
她真是一点都严肃不起来了,只觉得亲妈有点好笑。
“那你叫我一声妈妈,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