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出现的烟罗,此时用黑纱遮住了大半张脸,靠墙而立,袖中握着一把冒着红色火焰的匕首。 凶相毕露。 关押的地牢守卫的鬼修们见状纷纷退避竞相逃走。 躲在暗处观战。 手持令牌,腰间挂着佩剑,今天的秋尘穿着依旧是一尘不染的长安秋氏白衣。 只是不再有发带。 无视烟罗,秋尘去牢房门口,静静看牢门之内慵懒躺在草垫上熟睡的秋墨晟。 师兄....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你从来不是那种为了争风吃醋就故意伤害别人的人。 被无视的烟罗,再次压抑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袖中的匕首攥的紧紧的。 作势准备攻向秋尘的后背。 只要一击刺中,秋尘必死无疑。 躲在暗处的鬼修们焦灼。 【烟罗大人果然是要找人泄。火了。】 【怎么迟迟还不动手?这个秋尘好像在大人面前弱爆了,分分钟钟不是对手。】 【我觉着大人不动手,大概是因为秋尘手中持有的令牌,那里面可是花绫大人的魔气。谁敢碰一下,找死。烟罗大人才吃了亏,肯定不会这么傻。】 【还有,这个秋尘倒是淡定,一直听闻,他嫉恶如仇,恨极了魔修鬼修。见了烟罗居然不动手,一定是因为自己知道打不过。】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烟罗靠着墙,自始至终没有动手。 而静立在门口的秋尘也没动,静默的望着牢内沉睡的秋墨晟。 闻着气息,布袋里的肥兔按耐不住,从袋子口探出半个脑袋,用兔爪挠了挠秋墨晟。 “恩人呐,那个坏女人又来了。” “....”秋墨晟真想把这只聒噪的兔子烤了吃。 他继续睡,翻了个身,不理。 牢门外,传来一声嗤笑。 “身为长安秋氏门内嫡传弟子,如今却落得如此糟粕,不仅成了花绫的后妃,还要受到同门排挤。嫉恶如仇的你,看着鬼魔不能杀,一定觉得很憋气是吧?” 秋尘脊背一僵,神色骤冷。 “关你何事!” 烟罗耸肩,收了袖子里的火焰匕首,指腹轻磨黑纱下的大面积伤疤。 痛心疾首。 面上却笑的灿然。 “倒也不关我事,不过,作为旁观者,觉得你可怜罢了。一面被花绫困在身边做后妃,一边又冷落后宫。我要是没记错,后宫里的那些妃子都吃过解魔丹的。” 解魔丹三个字,烟罗故意用了重音。 解魔丹是魔门里独有的丹药,是花绫亲自炼成的。 花绫喜欢男色,后宫男宠不计其数,但是花绫又喜欢新鲜的,不喜欢围着一样的面孔太长时间。 进花绫后宫之前会被强行服下魔丹。 被厌倦的,要么被杀,要么被丢出魔谷。 凡是遇上花绫心情好时,会丢个一颗解魔丹给男宠,丢出魔谷之后,自生自灭。 在花绫的地盘里,服用了解魔丹代表着花绫不想让这个人死。 秋尘默然垂首,看不清他的神色。 烟罗对秋尘的了解很少,此时背身而立,面对鬼界最强女修,竟毫无惧怕。 她轻嗤一声,不屑道:“到了魔宫这种地方,还装什么高深。你自持高清,在花绫眼中你却愚不可及。听闻,你与杜歌关系亲如兄弟,你可知,杜歌是第一个服过解魔丹的。 还是他亲自送给后宫那些妃子,他却独独没送你。你待他如兄弟,他却只会在花绫面前说道你。” 面对牢门,秋尘袖中指节咯吱作响。 回头恶狠狠的怒视着烟罗,“丑女,住口!你以为我会信你?” 烟罗不仅不生气,反而扬眉冷嘲,“你敢说你没动摇?你忘记出魔谷的那天,杜歌身上散发的黑魔气?你忘记杜歌一介凡人,总是百般被折磨却总是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怎么也死不了? 你还认为他是普通的凡人?你这好兄弟瞒着你的事情可是数不甚数。” 还在烟罗继续说时,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架在了烟罗的脖子上。 烟罗没还手,继续冷嘲:“动手啊?你若是不怀疑他,又怎么会如此气急败坏?还是你也觉得我说的没错?” “住口!我让你住口!”秋尘握剑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看着长大的杜歌真的入了魔门,明明从脉象上看的确是凡人无疑。 但是作为凡人,杜歌的抗打能力太过惊人。 这一声怒吼,烟罗安静了。 她低眉瞟了眼不远处里寂静无声的牢门,轻笑:“好了,我不提他了。你今天来这地宫是来看你的师兄?” “不关你事。”秋尘一句都不想搭理烟罗,握剑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警告道:“别以为有江婴罩你,我就怕你。只要我一日不死,我便总有一天,亲自要了你和江婴的脑袋。” 剑入鞘,秋尘背身走向牢门。 身后烟罗忍住怒火,轻笑:“你怕是不知鬼修的脑袋凭你那把剑是砍不下来的。你不如跟你那位枫仙唯一的弟子秋墨晟好好学学。你们以前....” 剑刃忽而急转,怒削烟罗脑袋,如烟罗所言,软剑断成两截,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而烟罗的脑袋完好的挂在脖子上。 一阵嘲讽的笑意回荡在地牢里,瞬移之间,烟罗扼住了秋尘的脖颈。 逼近到了牢门的栅栏之上。 被扼住喉咙,秋尘不为所动。 “啧啧,倒真是嫉恶如仇,正直果敢的长安秋氏弟子。也不知你的忠义和师门之情在你那师兄面前值几个钱?你这师兄也是沉的住气。 这会,听闻杜歌为魔尊大人正在沐浴更衣,今夜,魔尊大人要与那位同寝。” 握在秋尘手中的断剑刺向烟罗,她轻易避开,大笑离开。 不过眨眼功夫,地牢里鬼火飘摇,拉长了秋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