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克隆这种事早年很流行, 现在基本没人做了。
因为这涉及到了一个非常玄幻的问题, 那就是我到底是不是过去的我, 以及这个身体里的我是过去的我, 还是身体自动生成的我?
再以及如果身体衰老的我抛弃了过去的身体, 进入了克隆身体,那克隆身体里的我和过去的我进行战斗后, 胜利的一方还是不是我, 死去的那个是我还是不是我?
上述问题看不懂无所谓,反正星际人民也对这个唯心的问题很棘手, 于是不知何时开始, 为了防止自己变得不是自己, 克隆这种事就没人再做了。
此刻骤然听到研究所的培养皿里还有红鸢的克隆体, 安泽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三圈, 红鸢死后,她体内的记忆芯片肯定会塞到另一个红鸢体内, 现在只能期待未来的红鸢不会是多重人格吧。
“前几天雷曼带着我去见了赫尔一面。”红鸢似乎没看到安泽难看的神色, 她还在交代后事,比如她和雷曼的交易结果,关于赫尔的事。
红眼笑着叹息:“赫尔果然忘记我了。”
“那个男人只愿意记住他想要记住的记忆, 那些被他抛弃的,他从不会去寻找,也不会去挽留, 雷曼小弟以后有的熬呢。”
红鸢说了这么多后脸色更加苍白, 她似乎很疲惫, 看着安泽紧皱的眉头,女子微微笑了笑,她抬手似乎想要抚平紧皱的眉头。
但安泽退后了一步避开了红鸢的手,红鸢也不强求,她很自然地收回手,指了指桌子旁边放的联络终端:“那是我的终端,一切资料都在里面放着,你拿去吧。”
安泽自从被人造人一木仓崩了后,就对人造人有点心理阴影,所以他会下意识地躲避人造人的碰触。
他长出一口气,上前两步拿起联络终端:“还有个问题,不管是雷曼还是你都没提,我想知道研究所是谁主持研究的。”
红鸢眼眸微闪,她笑了笑:“蒙特尔,老卡斯资助的一个学生,但在老卡斯死掉的那天,研究所里的孩子们也决定动手,他们将所有的研究员都解决了。”
安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全部?”
“没错,全部,如今研究所里有三个年级较大的孩子,他们跟着蒙特尔学了一些,算是助手吧,他们三个肩负起了孩子们后续的基因缓和药剂需求。”
红鸢意味深长地说:“老卡斯想要只听命于自己的杀人机器,可如果老卡斯死掉了,那些战斗力很强的杀人机器就可以重新变回孩子了,不是吗?”
安泽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会去研究所看看他们。”
红鸢诚恳地说:“这些孩子的使用年限很短,只比我多了十年而已,请让他们好好活着吧。”
安泽给出承诺:“只要他们不违背联邦□□,我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
红鸢听后全身都放松了起来,将这件事交代完后她彻底放下了一切,神态越发从容优雅,仿佛上天要收回绽放到极致的花朵一般。
安泽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你还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红鸢歪头细细想了想:“我死后,烧了我吧,我的尸体会暴露人造人的身份,我想要一场盛大的烟火,可以吗?”
安泽定定地看着这个女人,他点点头:“好,我满足你。”
红鸢得到离开的许可后,她笑着转身推门离开,关上门,她站在门口,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度悲伤和怅惘。
啊,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哪怕不记得了也无所谓,可还是会觉得痛苦啊。
是什么时候呢?
哪怕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老卡斯的一个工具,不应该产生多余的感情,可她还是喜欢上了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细心体贴的干部。
也许是那一次雨夜,自己试图向老卡斯证明研究所里的孩子们纵然有缺陷,但一定会派上用场,却被无情反驳而暴打一顿,自己在大雨中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
是赫尔发现了她,安慰了她,还送她回到了住处。
她永远都记得,冰冷的大雨中,他的手温暖有力,将她从地狱拉回人间。
然而梦醒了,她仍然深处地狱,并即将烟消云散。
这可真是太悲伤了。
红鸢缓步离开,她顺着长长的走廊慢慢走着,宽大的红色长裙随着她的走动盛开着,渐行渐远。
在转弯的某一瞬间,红鸢不经意间想起了另一个人,法伦先生。
那真是个大众情人一样的人,温柔以待每一位女士,看似深情又最无情。
啊呀,忘记和这个小boss说了,红鸢抬手捂嘴,似笑非笑,研究所里那三个小家伙里,其中一个好像是法伦的眼线呢。
红鸢夫人想起的法伦正在某颗星球焦急等待着铃铛女神的解救。
他来回算着时间,星云和星云、星球和星球的公转时间并不一样,法伦怎么算都觉得自己可能赶不上星辰天堂的拍卖会了,但如果铃铛佣兵团开着他们那艘超光速小飞船过来接